开始,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到下去,目光慈和,一看就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即使是部落的老人,也比许多福看起也要精干得多,个头也比许多福要大,不能以真本世界的老人家来对待。英老坐在椅子上,可以抵两个许多福。
“我常常全身上下都疼,疼起来恨不得死了,有时候又完全不痛,像现在就好好的。”
许多福给她把脉,发现她气结不畅,寒湿内结,就详细询问她疼痛时候的情况:“有没有注意是都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疼痛,比如吃了什么东西,再比如天气变化……?”
英:“天气变化!对,是天气变化!”
许多福让她说一说疼痛的位置,结果她将膝、踝、肩、肘、腕等大关节都一一指遍了,好多小关节也都在疼痛的范围内。
白插嘴:“每一个地方都疼吗?”
英:“每一个地方都疼。”
许多福看了一眼白,继续问患者:“是一起疼,还是一个地方疼完了下一个地方再疼,还是同时几个地方一起疼?”
英一开始就是下定决定来看诊的,性格较为平和,十分的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时候这个地方疼完了,那一个地方疼,有时候几个地方一起疼。”
这疼,那疼的说下来,在后面捣药敖都快被绕晕了——听起来就是全身疼嘛!比起她这不明就里的,白就是完全的惊叹了,原来问诊还能这么问啊!
其实问诊真的有大学问,许多福也是做了医生之后才发现,口才这个东西哪行哪业都是要练习的,医生要是沟通的能力好,治病简直是事半功倍。
许多福再问是胀痛、刺痛还是酸痛,又问除了疼痛之外还有没有什么症状,基本就能确定英是患了关节炎,又注意到她还有关节畸形的症状,应该是类风湿关节炎。
这种病在真本世界非常的常见,女性好发,发病率为男性的2~3倍。可发生于任何年纪,高发年龄40~60岁。
类风湿性关节炎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晨僵,是指早晨起来的时候关节活动不灵便的主观感觉,询问了英之后,她确实是有这样的症状。
许多福给英看诊完毕,一转过头对上了白亮晶晶的双眼,说实话都忘了她在这了,真的吓了一跳。她绕过白,带着英老去隔壁药房抓药,白也惦着脸追过来了,一看到药柜她就目露惊叹,连身上的痞气都全部褪去了。
看许多福一一拉开药柜,在旁边嗅一嗅,盯着看。
现在药柜上还没有贴标识,真的很不方便,更不方便的是许多福没有记录的工具,没有纸张,也没有笔。一个已经习惯了记录的医生,连脉案都不能写,还真是叫人难受。记录下病人的情况,不仅仅是留给别的医者作为参考,对自身来说也很有好处,经常翻翻从前的脉案,可以查漏补缺。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时间久了不可能记住所有患者的情况,追访怎么进行呢?
这就需要记录。
抓药只能许多福自己来,抓好之后就可以交给敖,她会将药熬好了端出来。
许多福忙了完了回过头来,发现白趴在桌子上写什么东西,好奇的问:“你在干嘛?”
白直起身,将放在桌上的东西给她看,态度大大方方的:“我把刚刚这个患者的情况写下来,下次我遇到这样的情况,就知道怎么处理了。”
许多福去看,发现白是用一截尖尖的树枝在一种她根本没有见过的叶子上画了很多她完全不明白的符号。在树叶上记录只能保存很短的时间,不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许多福有些失望,还是问:“这是什么?”
白:“这是我在外游历的时候发现的一种树叶,只要不用阳光爆嗮或者大火烘烤它就一直是绿色的,要是嗮了或者烘烤了就会失去水分变薄,干了就成这样……”
白从腰间扯出了一卷薄薄的东西,许多福要去看,目标物却被一只手高高的举起,她下意识的去拿,跳了两下都没抢到,回过神来脸都黑透了。
白:“哈哈哈”
许多福:“……”
白腹部的肌肉都笑得绷起来了,虚空点了点许多福的额头:“哈,许巫,你可真小只。”
许多福:“……”卧槽,伤自尊了。
白薄唇轻勾,含着笑意的眼睛像是落入了小星星:“喏,给你!”
许多福……许多福还是接了。
这种树叶水分流失之后有点像是纸张的触感,上面白画的各种图案清晰可见,厚度大概也就和略厚实的纸张差不多,没想到刚刚还在纠结的“纸”一下子就找到了合适的替代品,许多福特别现实,一下子就不生气了。
“这种叶子附近有吗?”
白:“没有,有画树生长的地方离这里很远。”
画树?大概是白给这种树取的名字了。
如果太远的话,即使许多福是巫医,也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冒险去遥远的地方替她寻找画树叶。即使有人愿意,为了不算是最必要的书写纸张让人去冒险,真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