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头儿从外貌看起来,岁数已经不小了,应该有接近一张红色毛爷爷的年纪,他盯着我们笑,也不说话,眯着眼睛笑嘻嘻的。
我见这老头儿好像挺吊的模样,心说这家伙就是传说中的土地爷吧,不过他这屁股后头还带根尾巴是什么鬼。
在南方农村或者乡镇,很多这样的土地庙,也有些是供奉五猖神的,就是几块石头堆砌成的一个小庙,里头供奉树根雕的神像,我记得师傅给我说过,这些都不是正规的仙家,有些就是些野仙儿成了气候,当地的老百姓就给塑个庙供奉。
久而久之,这些野仙儿就成了土地一类的了。
这些野仙儿一般比较横,求起来也比较灵验,所以在乡村颇受欢迎。
疑惑地看了看郭易,发现他也有点懵,不过他好歹是学道的,对着这老头儿拱拱手:“不知道是哪位仙家,在下是龙虎山天师道方玄真人门下弟子郭易,道号不二法师!”
我估计这老头儿也是第一次听说有道士叫“不二法师”这样的名儿,强憋着笑没笑出声,仔细瞅了瞅郭易,将自己的烟杆儿在旁边磕了磕,半响才道:“原来是个男的啊……”
你说这老头儿气不气人,郭易有喉结,除了人丑一点,实在看不出来像是个女人,要说像女人的地方就是他是个死娘炮,说话声音有点嗲,再加上郭易这个道号……可这老头儿偏偏来噎这么一句,我看向郭易,发现郭易鼻子都快气歪了,呼哧呼哧可劲儿喘气,我不由的偷着乐,我心想这老头儿应该是得了道的什么妖精,保不齐就是大耗子或黄皮子,以前看那些鬼片,东北管这种成了精的都叫太爷太奶,于是我拱拱手道:“太爷,您抽着烟呐,我是这山下桑槐村的人,不知道太爷您怎么称呼?”
可能是我这句太爷叫的恰到好处,这老头儿慢条斯理的整理着烟枪,斜着眼睛扫着我:“仙家说不上,叫个灰七太爷就好,来自内蒙古赤峰白狐岭子!”
这时我和郭易都是一愣,这老头儿说个话还带着一股浓烈的东北腔,感情还不是本地的野仙儿,是从外地来的。
郭易在我旁边小声说:“可能是个出马仙儿。”
这一下我就明白了,敢情这老头儿可能是个出马仙儿,所谓南毛北马,北方的出马仙儿看事儿的人很多,就是所谓的神打,请神上身,不过南方的茅山术和北方这种出马仙儿不一样,我心想奇了怪了,我们这是湘西,这东北的大仙儿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呢。
大爷您这越界了吧?
再看郭易,一副恨恨的模样,估计巴不得抽死这老头儿,我咳嗽一声,询问道:“太爷,那您这不是在北边儿混的么,怎么跑我们这南边儿来了?”
我这话说的挺有讲究的,要往深里说,就是这灰七爷他过界了,我们湘西的山怎么也轮不到东北的大仙儿来管啊。
要说妖怪也和人一样,哪里都有地域排斥,甚至妖怪比人还过,我这话一说,这老头儿明显有点不高兴。
他哼了一声,用眼睛瞄了我一眼,将烟杆儿含在嘴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说:“还能怎么来,有人请的呗。”
这老头儿说个话真能让人气个半死,我气的咬牙切齿,看向郭易,他对我晃晃手:“有门儿,说不定能问到些话来,让我套套他的嘴再说!”
说着郭易在自己包里掏来掏去,变戏法似的弄出一包中华烟来,他春风满面地对着这老头儿笑了笑,饱含感情地道:“灰七爷啊,咱初次见面没啥见面礼,我这儿有包正宗的中华烟,这烟呐,当年**都抽过,你们仙家抽了能延年益寿,来太爷,我给您点上!”
说着将手中的中华烟递了过去。
不得不说,郭易不去演戏实在太亏了,他为了达到逼真的效果,还自带了东北口音,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杠杠滴。我听到郭易这么一说,看他那猥琐的模样,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我仔细看,发现这灰七爷虽然说话能气死人,可是对烟没有抵抗力,一见那中华烟,眼睛都直了,将手中的烟杆儿一丢,接过郭易递过去的中华烟砸吧砸吧起来。
看来这仙家也免不了被诱惑,谁都有弱点啊。
看来中华的威力不是盖的,这老头儿手里夹着那中华抽的神情陶醉,我见差不多了,旁敲侧击的问道:“太爷呐,您这大老远的从东北过来一趟可真够累的啊。”
这老头儿抽的云里雾里的,恩了一声。
郭易和我对视一眼,示意我继续问。
我眼睛转了转,继续道:“太爷呐,也不知道最近这后山咋地了,晚上不安生,到处都是行尸,看见您呐我这心就安生了,晚上睡觉也睡的香!”
听到行尸,这老头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将烟吊在嘴上,坐直了身子,用一口纯正的东北腔说:“说吧,是不是有啥事儿想问太爷,看在这中华烟的份上,俺就给你俩唠唠!”
我一看有门,于是继续用饱含着深情的语气说:“太爷啊,是谁请您来的啊?”
这老头儿估计是只大耗子,抽中华烟抽的舒坦了,尾巴就在我跟郭易眼前晃来晃去,他抽着烟,含糊不清地说:“还不就是有人请的呗。”
我听的疑惑,但是机不可失,我压着疑问继续问:“您来做啥呢?”
这老耗子砸吧着嘴:“还能干啥,来帮俺们老灰家的出马弟子呗,你俩啊也别问了,这地方不是你们能进的,往前就再别进去了,否则落个魂飞魄散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