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 宫小沐总发呆。

除了身体的不适造成反应迟钝,还有他确实偶尔在想事情。

想啥呢?

想, 某些时候,某些反应, 某个人。

但是,想了之后他又开始反着思考,我们都成了亲了,是合法夫夫, 经常抬头不见低头见,自己会偶尔想到某个人也正常, 既然会想到了某人, 再联想到两人之间的事也正常……吧。

可, 他又想啊,自己的反应如果不奇怪,那对方的反应算奇怪吧?一个多月前分明还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弑神,即便到了后来两人算是相识了, 相处得也算风平浪静很和平罢了, 并不是特别亲密甚至连朋友都还算不上, 再后来……宫沐抬头,双眼呆呆地望着帐缦。

再后来,他知道了这男人的秘密, 一个天大的, 甚至轻易就能拿住那个男人命脉的大秘密, 然而自己却还活得好好的并未有遭人灭口;之后自己中毒, 这男人关怀备至照顾有加。

这转变,也就一个来月吧?自己怎会毫无所觉呢?

习惯了?

还是,他本来就不排斥?

正想着,头顶一荫,同时传来一道不算温柔却也不冷漠的声音,“在想些什么?一脸呆滞。”

声音低而醇厚,像鼓擂,震耳欲聋……擂得胸口一跳一跳的,也不知是难受还是其他什么的。

仰着头的姿势,往床边转过去,对上了居高临下立于床边的那男人垂下来的视线,他呆呆的,目光也同样有些呆。

“……没。”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儿无力,像是呆得太久,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发音。

“总闷在屋里也不太好,出去走走罢。”续祁提议,同时已经将人给抱下了床,这姿势太过自然,使得宫沐本能地就伸手搂着他的脖子。

呆呆的看着被自己搂着脖子的男人,宫沐想:自己怎么就这么自然而然了呢?这毒太生猛了,后遗症很严重啊。

出了屋子,昨夜下过一场大雨,扑面而来的清新的空气很醒脑,在宫沐要挣扎落地前,续祁已经将他轻放小石子道上,立于他身侧,言道,“谢梦说你体弱,虽不宜多劳,但多出来走动对身子好。”

别总闷在屋里一脸呆滞的,尽管看着十分舒心可人。

宫沐点首,目光有些呆滞,也不知这是什么毒后遗症如此严重,仿佛脑细胞都被冻结了一样,每次思考都需要先将被冻结住的脑细胞解冻一遍才能。

“……你出府了,是……有公事?”早上还在,应该不是去上朝,这半天不见人的,宫沐想这人如果跟着自己请假不进宫,那出门做什么呢?

续祁身高腿长的,平日走路健步如飞都是带风的,如今为了配合着身边人那娇弱的身体,只能用挪的来往前行走。听到对方那轻如风的声音,也不隐瞒,“嗯,军队里之事。”

宫沐没问什么公事,他此时脑子转得慢,根本不想去想复杂的事情,却换了个话题劝说,“我没事了,有谢大夫在,你……别总不上朝。”

这个时代的皇帝很勤快,几乎日日上朝,三日小朝五日一大朝,每日都要开各种国家大会,续祁虽只有五品,但人家是极有实力少将,还手握重兵权,即便那位一品大将军说话都没他有份量,这大大小小的会议,总不能缺了他。

皇帝那点小心思,宫沐还是猜了个七八,对这个男人同情有之,怜悯亦有之。

“别操心。”并不太想谈起这些费神之事,续祁没继续这个话,转了问他,“这半日里都在屋中?”

他清辰就出门了,这快要半接傍晚了。

谁操心你啊少臭美!

“……上午谢大夫来复诊过,言说残留扩散的毒素清得差不多了,这几日只需好好养着便无碍了。”

谢梦虽然说话经常恼人,医术的确了得的,有他在,续祁放心。

此时二人走了也没多远,不过几丈路,走到这片正是名唤‘六月雪’的小灌木的花卉处,望向修剪得极好看、花开得如雪般的一片白花,宫沐驻了步观赏了起来,“真好看。”

续祁随他驻步,闻言也望向那一片如雪般的花,他对这些从来不上心,也就看看,便转首看着这张远眺脸露喜欢的人,看着这张小脸上的神情,觉得比那些什么花儿草啊都好看。

二人和平相处,一路不说能有说有笑,气氛却也融洽顶好,看着很温馨……童护卫是如是想着,他跟着少主多年,还真未见过少主待人如此有耐心过,心下便觉得即便得罪了那毒辣的谢大夫,能救回少夫人也是值得的。

漫步夕阳下也是件美好的事情,走了这么远的路宫沐也并没有觉得累,只是鬓处有少许的汗湿体现了他此时的体质实在是很差。

到西南边上的小院时,远远就看到那一片本来养着名贵花草的地方此时空空如野,而那地上头有个弯着腰的身影,手里还握着一把……锄头?

宫沐以为自己眼花,侧转头与身边的男人对视一眼,二人眼神交流后,便往那里走去过去。

名贵花草全早没了踪影,空出的一大块地能有一两百平方呢,安这个时代的计算方法,这能有两三分地。而手握着一把锄头的人不是他人,正是谢梦那自称的神医,此时正一额头都是汗水,在那里挥着锄头,连二人走近都未发觉。

“你在……做什么?”续祁对宫沐以外向来寡言,所以开口的是宫沐,宫沐大病初愈声音无力,问了两遍才把那努力干活的人给引起了注意。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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