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打在公共教室里,有几人趴在桌子上小憩。
“他们怎么在这里睡觉?”迈迈说。
“他们昨晚看了一夜书。”小禾说。
他们经过了当年甄伟讲课的教室。
甄伟笑着对迈迈说: “这是爸爸第一次和妈妈说话的地方。”
迈迈跳到讲台前:“你们说的是什么?”
小禾伸手,“你好,我是叶小禾。”
甄伟握住小禾的手,亦如当年的温暖:“甄伟。”
他们来到政法学院的办公楼,大门敞开,罗语从里面出来。他师大毕业后留校,这次听说甄伟和小禾回来,特地来等他们。
“甄老师,叶老师。”罗语的笑容一扫童年的阴霾。
甄伟微笑的拍拍罗语的肩膀,骄傲之情尽在不言中。
“看到你真好。“小禾说。
迈迈对着罗语说:“你为什么叫我爸爸妈妈老师?他们是开小店的。“
罗语笑笑:“你爸爸妈妈是我一生中最好的也是永远的老师。“
大家在“小陈家”小聚。“小陈家”扩建后还保持着中间的小舞台。小岳也赶来一聚,还带来媳妇和儿子。
小岳儿子吃饭时耍脾气,
“这熊孩子,别闹了,爹要说话。“小岳的东北腔如假包换。
小岳举起一杯酒,
“今天和甄哥,嫂子,还有新认识的罗语兄弟在这见面,我心里很高兴。我亲眼看到甄哥和嫂子这些年一步步走过来很不容易。我和媳妇儿闹别扭时,我就告诉她想想甄哥和嫂子是怎么做的,她就不和我闹了。”
大家被他逗乐了。
小岳说:“今天我敬甄哥和嫂子一杯,祝你们好人一生平安。”
杯中酒一饮而尽。
小岳走到台上唱了一首《水手》。小岳在台上完全是另一个人,台风舒展,配上他本来端正的五官,风采怡然。他媳妇儿听的如醉如痴,儿子却还是痛苦欲绝。
小岳把小儿子带上台。
“来,和爹一起唱。”
“总是一副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
在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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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伟和小禾带着迈迈去看刘琦老师。
刘琦搬到一间独院房子里,后面小院子里种着葡萄,他正在打理葡萄枝蔓追肥,甄伟,小禾还有迈迈一起帮忙。
刘琦的妻子还是不在家。
“她去榆乡采访当地的女人,要为她们写女性回忆录。“刘琦说:”我说我也写一本回忆录,就叫《永远缺席的妻子》。”他依然为她骄傲。
“刘爷爷。您的孩子做机器人么?”迈迈说。
“他已经落伍了。“刘琦说:“他在找能做机器人的。”
“那他找我吧。”
刘琦笑着说: “甄伟,这是你培养的吧。你儿子这么小就要做人工智能了。“
甄伟正在给葡萄地加肥料。“他就是喜欢玩儿,现在看不出什么名堂。我也没特意培养他做什么,就是让他做什么都能坚持。”
“也对。把根打好,剩下的就靠他自己长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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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禾来到奶奶家的院子。奶奶5年前已经去世了。这间房儿现在是三姑经管。
迈迈和几个小孩儿去后院儿摘李子玩儿。
小禾和甄伟说:“我奶奶一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她这个小院子和远处的那片土地。我有时想我和奶奶有什么不同。表面上看就是多了一层房子,也都是眼前一亩三分地。”
甄伟说:“我们和奶奶一样勤劳。不同的是她的幸福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但你我是从无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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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伟和小禾去美国东部五城见过客户,然后去了鳕鱼角。这是个可爱小城,游客可以骑自行车去看日出,走过布满爬上虎的围墙排列一个个小酒巴。夜晚路边灯火点点像是一只只萤火虫。
他们走进一家中国人开的酒吧,客人中有几个中国男孩儿女孩儿。很多年前他们来过一次,那时候没有一点儿中国文化的影子。
酒吧中间有两对儿美国夫妻在随着《y 》轻舞。
小禾和甄伟坐下。她特地穿了他们结婚时穿的裙子。10年过去了,一样的尺寸,不一样的心境。
“当年我和宋叔说:帮我做件裙子,结婚的时候我穿上,盘个头发就是新娘;散下头发,我可以穿着它和你喝杯酒。而且每一年,我都要穿至少一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