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聚精会神的听着,脸上的表情随着故事的进展而变来变去,煞是有趣。听到这里她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位朱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因有很多,可能最大的原因便是,容姨娘太受宠了。朱大人虽然不是喜好女/色之人,朱府却也有几位姨娘。朱大人待其他几位姨娘都是平平,唯独对于知书达理的容姨娘,另眼看待了几分。还有那位与朱夫人沆瀣一气的孟相师,曾经因为朱夫人的请求,在暗中给朱府几位姨娘看过相。他对朱夫人说,荣氏姨娘,是多子之相。这句话,便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朱夫人出手了。先是借孟相师之口,说朱大姑娘是天煞孤星,将其赶出了府。然后,她又对容姨娘下了慢性□□,一点一点,将其送上了绝路。”
“常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朱夫人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还是被容大人找到了证据,将人证物证摆在了朱大人面前。震怒之下,朱大人剥夺了朱夫人的管家大权,将她关进了家中佛堂里。朱大姑娘,自然也被接了回来,不再受刁奴欺凌。”
“在田庄的几年,朱大姑娘受尽折磨,几乎断送了一条性命。回到家中之后,为了补偿她和她冤死的母亲,朱大人待她极好。不但给她嫡女的待遇,还令其管家。在田庄欺辱她的那两名粗使婆子,也任其自由处置。”说到这里,林慧玉款款站起身来,看向站在一旁的吴氏和碧云,笑道:“你们猜,她是如何处置那两个婆子的?”她言笑晏晏,清澈的眼睛里却似乎闪着寒光,看得那二人有些心惊胆战。碧云勉强笑道:“约莫,是打了板子吧?”说着,她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总觉得,眼前的姑娘,看起来有些说不出的可怕。
“板子自然是要打的,可是,仅仅一顿板子,根本补偿不了朱大姑娘这些年受的苦楚。”林慧玉慢慢的在院子里踱起步来,小小的一个人儿,偏偏有种巍然不动的沉稳感。似乎无论经历多少风雨,也不能令她动摇。且听她一字一句口齿清楚的说道:“当着众人的面,朱大姑娘命人狠狠的打了那两个婆子五十大板。只要她们痛,只要她们感到屈辱,并不要她们的命。”
闻言,吴氏不知不觉的松了一口气,道:“这样看来,朱大姑娘,还是心善的。”
林慧玉嗤笑一声道:“善?善有什么用?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个道理,在那几年的折磨之中,朱大姑娘早就明白了。她要她们活着,并不是因为她大发善心要留她们性命。活着,就是要活着受折磨,直至,生不如死!”说到生不如死这四个字的时候,她蓦然抬头看向吴氏,眼神陡然变得极为狠厉,恍如恶鬼一般。吴氏被姑娘被忽如其来的神情惊得浑身一震,再仔细看去,却见姑娘依然是一派平静的模样。之前的可怖神情,就像是从没出现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