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回到抱厦厅的时候,满屋的贵女们只剩下了几个,意晨和嫣红也是不见踪影了。
她瞧见温青钰,忙向她打听意晨的去向。温青钰被三两个小姐围着说话,说得正开心,见意映来了,忙招呼她坐到旁边,笑道:“她们是听说一会儿会有射艺比赛,都跑去看热闹了。”
“姐姐怎么没去?”意映奇道。
“我向来不喜欢那些个动刀动剑的,还不若坐在这儿赏赏花说说话来得自在。”温青钰笑着解释道。
意映看了一眼留在这儿的小姐们,俱都是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也是一叹:温青钰是真的讨厌这些,所以前世,她和哥哥注定没有办法达成共识。
她便点点头,又想起一事道:“对了,怎么没瞧见纯和县主?”她是这回花宴的主角,她却根本没见着真容。
“方才你走了不久,县主便过来了,也是她邀众位姐妹去看热闹的。县主还找过你呢,只可惜你不在。”
“这样啊,倒是赶巧了。”意映一副遗憾的样子,又道:“我也想去凑凑热闹,便先走了。”
“还当你会同我一样,不喜欢这些舞刀弄剑的呢。”温青钰有些惊讶。
意映长得便十分文弱,觉得一阵风吹来都可能被刮走,这样的女子不是那种说话重些便掉眼已经让她惊讶了,倒没想到还是个喜欢热闹的。
意映又笑着寒暄几句,便带着半月出去了。
“你可知道在什么地方竞艺?”
半月答道:“奴婢知道,先前去前院的时候,已经将路摸清了。”
她赞许地点了点头。
走了一刻钟左右,一座奇石耸立的假山又扑面而来,与方才水榭旁的又是不同的风貌。
她暗暗点头,章家的园艺布局很是不错,也担得起簪缨之家的名号。只是还没好好欣赏周遭的景色,便听见一阵不太寻常的喧哗声。
她皱了皱眉,走向发出声音的亭子。
亭子不算大,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群人。她张望了一下,这园子里的其他人要么是在月亮门那里附庸风雅,眼睛却偷偷张望着外院的公子哥们,要么是三两个聚成一圈笑着谈心,却都不见意晨的踪影。
外面围着看热闹的,也不像有意晨在的样子。
她心底一沉,冷着脸挤进了人群中。
那些小姐们原都在交头接耳,面露讥讽地看这笑话,冷不丁被挤了一下,就要发作,看清楚来人是谁时,却不约而同的噤了声,不着痕迹地退到了一边。
她进了亭子中心,一眼就望见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红衣服姑娘并两个一般模样,面露嘲讽的十来岁的小姑娘,以及,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一言不发的意晨。
她松了一口气,刚要问问是怎么一回事,却发现意晨的右半边袖子都湿透了。
她吓了一跳,忙走过去关切道:“你怎么样,出什么事了?”
意晨看了她一眼,面色变得有些复杂,淡淡道:“没事,不小心打翻了茶水罢了。”
“可烫伤了?”她心头一紧,前几天受的伤想必还没好全,怎么又碰上了这一出?
“不妨事的,只是温水。”意晨摇了摇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喂,你是谁,做什么要多管闲事?”那红衣服的姑娘打量了她一眼,满脸戒备,语气却毫不客气。
“我还想问,小姐是哪一位呢?”她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姑娘听得这话嗤笑道:“果真是个刚进京的乡下小丫头,连我都不认识,说吧,你爹是几品的小官,这样没见识!”
人群中嗡嗡作响,有一个与她亲近些的姑娘便要出声提醒,刚说了一个字,便被意映投过去的眼刀吓得缩了回去。
“小姐说的对,我的确是从乡下来的,有幸接了长公主的帖子,便来长长见识,还请姑娘同我说一说,您是哪一位?”
她笑吟吟地开口,不错,在许多权贵之家眼里,的确是除了京城以外的地界,全都是乡下。
方珂不屑地笑了笑,瞥了一眼双胞胎,其中一个便站上前来,清了清嗓子,道:“听好了,这位可是方国公家的嫡长女,方珂大小姐。”
“我要她说,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插言?”方珂吗?就是那个被意晨掌掴过的国公府小姐?
不是说她们二人想来针锋相对,谁也不让着谁吗,她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意晨,为什么今日,她不肯与她斗了?
“你!”那小姑娘被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方珂皱了皱眉,斥道:“放肆!你一个乡下小丫头,怎么敢同秦家小姐顶嘴?她爹可是吏部侍郎秦焕,你那刚进京的爹便是熬多少年也熬不到的位置”
“阿珂!”
意映抬头,看见一个穿得恍若神妃仙子的十六七岁大的姑娘迎面走了过来。
她一脸焦急,先是不悦地瞪了方珂一眼,继而满眼歉意对着意映赔不是道:“对不住了昭沅表妹,方才我忙着待客,没顾着这头,倒不料发生了这样不愉快的事情。方珂是个孩子性情,你别同她计较,”又看向意晨,道:“薛大姑娘,对不住了,我这就派丫鬟陪你去换身衣裳。”一副息事宁人的作态,却是十分强横地想要阻止意映发作。
意映气得青筋直跳,扬起手:“慢着!”
“话还没说清楚,怎么能就这样草草带过?”她紧盯着方珂,眼中全是寒星。
“表妹,今儿来的都是客,你就当卖我一个面子,不要太过计较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