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楚是夜先将童男童女之事告知鱼阿和叶承泰,两人闻后神情复杂,其余兄弟则是勃然大怒,本想着那位新夫人千里迢迢嫁过来也不容易,嫁妆或许还能给她留点,现在连车轱辘都不想给玄威剩下!
楚是夜觉得近日玄氏行动太过密集,有些反常,可鱼阿却劝他不要胡思乱想,叶承泰更是直接将他支去劫嫁妆,将童男童女的事一己揽下,楚是夜拗不过两位长辈,只好将信将疑地回屋歇下了。
107 远火
残月高照,东林深处一片寡淡,褪去了盛夏的聒噪,山涧流水声远远地淌入人们的梦里,可楚是夜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他披上外衣推门而出,仰头望着星星点点,一时怅然,忽而听得偏厢传来细碎的歌声,他循声而去,却看见慕桐兀自坐在门槛上,入神地编着一条红绳。
她嘴角含笑,眼神柔情似水,一心一意地拿捏着手中的绳结,显得格外平静,歌声戛然而止,她对着手中的红心结自言自语道:“少爷,又入秋了,阿桐好想你……”
楚是夜靠在拐角处凝视着她,千言万语都哽在了喉咙里,若非遇上什么天大的事,她也绝不会沦落至此,只叹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少爷,七夕转眼也要到了,阿桐想要送红心结给你,可是你在哪里啊?为什么慕家没有了,阿绫没有了,连少爷也没有了……”
慕桐怔然望着手中从未送出去过的红心结,簌簌落泪,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拭去几滴清泪,渐渐哽咽,时而哭笑交错,不甚清醒。
楚是夜纵然对六年前的事耿耿于怀,却也没有心思再去追究了,他知道,无论如何,所有的事也回不去了……
夜风徐徐,将檐下一串风铃吹落在地,楚是夜缓步上前拾起,慕桐却茫然地望着他,楚是夜不想大半夜让她受什么刺激,勉强侧过脸去将风铃重新挂上高处。
“少爷?”慕桐鬼使神差地凑上前来,“是你吗?”
楚是夜没有理会,正要抽身离去时,慕桐拽住他的衣袖委屈道:“少爷,你怎么又要走?你是去找离秋姑娘对不对?”
当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在耳畔响起时,楚是夜眼底掠过一丝痛楚。
“我早就把她弄丢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她轻轻推开,快步而去,留下慕桐无辜地愣在原地。
再度落寞地回到屋子里,楚是夜从床底扒出一坛酒来,却始终不曾揭开盖子,他就这么倚在床边,抱着一坛陈酿,凝望着窗外朦胧的月。
什么也没有留下,唯有心间一抹残影久久挥之不去。
……
玄府的吟香阁仍旧灯火未熄,玄渺渺木然地坐在这个陌生疏离的屋里,脸上始终泛不起什么涟漪,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黄金匕首,婢女见了暗自心惊。
“八妹?”玄威不知何时贼眉鼠眼地将门推开。
渺渺赶紧起身,将匕首藏在身后,警觉道:“威、威少爷,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玄威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见她像只受惊的小羊羔,禁不住一阵心痛,怜惜道:“别怕,我不会做什么的,只是太过思念八妹你了,所以过来看看。”
玄渺渺将信将疑,虽然她与玄威同为长老骨肉,可毕竟素未谋面,谈不上有什么思念不思念的,她见玄威的视线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玄威身后的崔管事刻意地咳嗽一声,玄威才收敛起自己失礼的目光,脸上转而浮出哀戚之色,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八妹啊,你和我都太惨了,年纪轻轻就没了爹啊!老天爷真是待你我太薄了!”
渺渺没想到玄威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眨眼间便哭得昏天黑地,夸张归夸张,可事实如此,她也感同身受,沉声道:“跟老天爷无关,都是人祸……”
“是谁!我要杀了他!”玄威趁着渺渺怨怒之时溜上前去,悄无声息地握住她一双纤细白嫩的手,用来在自己脸上磨蹭。
渺渺吓得将匕首甩在床上,但见他伤心欲绝,颇为不忍,一旁的崔管事却厚着胆子小声提醒道:“威少爷,上次四长老的遗书里已经写清楚了,是玄镜和武宗后人先杀了三长老,再逼死了四长老。”
玄威恍然清醒过来,来来回回摸着渺渺的手,壮志满怀道:“八妹你放心!三长老既然将你托付给我,我玄威一定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区区一个玄镜就想和武宗后人联起手来扳倒我们?不可能!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就反了他!”
渺渺听得一愣一愣,当玄威说要为了自己公然造反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崔管事见威少爷兴致正盛,连连应和道:“没错!夫人既然嫁来了东原,东原就是您的家!只要在东原,咱们威少爷就是天!谁也跳不起来!”
玄威挤弄出骄傲的眼色来,渺渺笑不出来,只能微微颔首,烛火映照下,她越发娇俏柔弱,如出水芙蓉般纯净无暇,玄威一时看出了神。
他鬼迷心窍地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渺渺吓得将手缩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