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从屋里跑了出去。
“哦哦布笙害羞了啊,老板你还不去追?”身后还有人在喊着。
出了包厢,一时之间我也不想回去,我想,我这算是和俞觉悟定下了名分?是我搞定了他,还是他搞定了我?早知道他这么容易搞定,我之前怎么努力得那么辛苦呢?
他,好像没有以前那么阴郁而失意了。
我想他大概也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吧。
人和人之间,是不是除了需要互相喜欢,还需要时间恰到好处?
走廊里冷风一吹,我的酒劲就开始上涌,忍不住就想赶紧找一个洗手间。
结果我左绕绕右绕绕,洗手间没找到,自己都不知道把自己绕到哪里去了。
我本来想找个服务员问一问,却听到我右边过道小齐在打电话的声音:“佳佳姐,我真的搞不定那个俞觉悟。”
我的酒顿时就醒了一半。
佳佳?姐?
小齐的声音若有似无地传来:“那个布笙太不要脸了,佳佳姐,我都照你说的做了,示弱、撒娇、装柔弱,老板每次看我的眼神,我都感觉他在把我当一个笑话,这个任务太难了。”
……
“是是是,我知道他是那个姜家的私生子,要不是你和我说他的家底,我还真不知道他这么有背景,你让我怎么努力啊,给他下药吗?”
……
“别老说我,你这么有本事,有能耐你上啊,你当初不也没搞定人家吗。”
我:……
我赶紧顺着原路返回,虽说也没找到包厢,但好歹没过一会儿,我找到了服务员,我想这小齐八成是林佳的亲戚,这一对姐妹花真是好样的啊。
我的电话在这时响了。
打电话的是我完全没想到的那个人,在那场轰动全国的官司后,他就再也不愿意见我,特别是之后孙行君变成了植物人,我在医院远远地看到了他,他看着我的眼神,完全就当我是陌生人。
他是我爸爸。
他给我打来电话,说:“布笙,君君醒了,他要见你。”
孙行君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眼眶不禁有点儿湿润,就算他做了很多很多冲动的事,可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布笙了。这些年里,我有时候会回想我们在一起的岁月里,他也是照顾着我,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着我。他又傲娇,又爱面子,如果不是最后我们的父母出了事,我都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和我说他喜欢我。
我只希望他好好活着。
挂了电话我立刻冲出了酒店,钱包刚好就在我牛仔裤的口袋里,这个时间还不算太晚,很快我就拦到一辆出租车,报上了那家著名的私立疗养医院的地址。因为是个大活,司机十分热情,一路开得飞快。
我熟门熟路就找到了孙行君的病房。
虽然我爸爸和张阿姨都反对我来这里,但我还是知道他事后就被搬到了这里疗养。为了救回他,我爸私下找了我妈,把公司的股份抛给了她,只为了换现金来维持孙行君高额的治疗费用。
我曾经很多次趁着他们不在的时候,摸到过这里,从那扇小小的窗户口往里打量他。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我很想进去看看他,和他说说话,就好像从前那样,可是,我鼓不起这个勇气。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不是说出真相,就是对别人好的。
现在,我又站在了这个门口,我犹豫了。
门却很快被人拉开,张阿姨憔悴的脸上还带着一点儿喜气,看到了我,她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说:“你来得还挺快啊。”
我没回答她。
她更加生气了,提高了嗓门:“你还站在这里发呆做什么?还嫌你害我们家君君害得不够?”
她用力抓着我的胳膊,把我往里拖,头往病床那边偏着:“君君,你这么念着她,人家在你昏迷的时候,可是照样吃香的喝辣的,好得很。”
我被她的大力拉得踉跄。好不容易站稳了,抬头就看见那个少年。
他被人扶着,稍微坐起了身,身后垫着几个大大的软靠枕。他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消瘦,好像风一吹,他就会飘走了。他的脸色苍白得不行,艰难地开着口:“妈妈……”
张阿姨顿时就住了嘴。
他朝着我看来,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我一阵心酸。
他悄声说:“你们出去好吗,我想和布笙说几句话。”
“不行!”张阿姨想都不想,“这个小狐狸精心狠得不行,让你们单独相处,妈妈怕她分分钟就害死你。”
“妈妈。”他抬起头看着张阿姨,眼里有种浓得化不开的悲伤,“让我和布笙单独说几句话吧。”
张阿姨张了张嘴,最后只是无力地抬起了头。她瞪了我一眼,擦了一把泪,还是和我爸一起走了。
那眼神里明显有着警告。
我其实并不在意她,现在的她,完全就是一只纸老虎。
看他们都走了,我搬了一把凳子,坐到孙行君身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