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衍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可是最终却只是平淡道:“没什么,只是听人说挺好的。”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宋清歌看着他的背影,轻轻耸了耸肩。
和薛衍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发现这个冷淡的男人似乎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相处,虽然确实严苛了一点,但是一个非常负责的人,而且也经常会给她一些指点,性格有点外冷内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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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战祁按揉着眉心,样子很是疲惫。
战毅从会议室里追出来,气不过的拦住他,“哥,这次关于新城区新能源的竞标,你为什么又退出了?”
战祁瞥了他一眼,淡然道:“没有为什么。”
他说完便目不斜视的向前走,战毅又不死心的向前追了两步,站在他面前质问道:“是不是又是因为姓时的那个小子?!”
最近因为公司的事情,他本来就很心烦,被战毅这样不停地追问着就更烦了,没好气的说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跟你没关系!”
他绕开战毅径直向电梯走去,战毅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油盐不进的背影气的直跳脚,怒不可遏的大声道:“这些年那个姓时的害咱们害得还不够吗?这么多年了,每次遇到和他做竞争对手的时候,你都会默认退出。你已经什么都不欠他了,为什么还是要次次忍让他!你究竟还要忍他忍到什么时候?难道他骑在你头上拉尿撒泼你都无动于衷吗?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然而无论他怎么喊,战祁却始终无动于衷,一直到进了电梯,脚步都不曾停顿一下。
因为公司的事情,他最近情绪也不怎么好,回家的路上,许城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面闭眼假寐的战祁,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后座的战祁从上了车就一直闭着眼在睡觉,至于有没有睡着,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对于时豫,他是有愧于心的,所以这些年无论做什么,他都无止境的忍让着他,不知是在求得心安,还是在试图弥补时豫。尽管他心里很清楚,很多时候时豫都是在故意和他作对,比如说出高价撬走华臣的企业高管,比如安插行业间谍盗取他公司的客户资料,再比如让流氓去战毅新开发的楼盘里闹事,简直是数不胜数。
当然了,就时豫做的这些事来说,如果他真的想怎么样,那时豫绝对是把牢底坐穿都够了。但偏偏他每一次都选择了息事宁人,以至于董事会的那些股东们个个都要气疯了,他却依然不为所动。
大抵也是知道他无论怎么样都会选择忍让,所以时豫也变得越来越得寸进尺,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着他的底线。
但是他能怎么办?那是他的血缘同承的亲弟弟,他已经背弃过他一次了,即便像战毅说得,就算时豫骑在他头上拉尿撒泼,他也得咬牙忍着。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父母被害后,他带着自己的一弟一妹逃亡时候的样子。他们身上一点钱都没有,夜里他只能带着弟弟妹妹缩在水泥管子里睡觉。
他还没成年,两个弟妹年纪更小,根本找不到营生。三个人常常几天几天的吃不上东西,最小的妹妹缩在他怀里,流着眼泪说:大哥,我饿了。
他那时候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不停地安慰她,再忍忍,再忍忍,等大哥找到活儿就好了。
一旁的时豫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腿坐在一旁。可是晚上却忽然不见了,就在他带着妹妹拼命找他的时候,时豫却又回来了,从怀里面包和牛奶还有火腿,一股脑的塞进妹妹怀里。
时豫冲着妹妹嘿嘿直笑,可脑袋上的血却汩汩的流出来,淌在他脸上,显得分外刺眼。
后来他才知道,时豫趁着晚上超市人多的时候跑去偷东西,结果被老板逮住,被生生打了一顿,可即便被打的头破血流,他都抱着那些食物不肯松手。
最后那个老板吐了一口痰在他身上,鄙夷的骂道:“滚吧,那些东西就当我喂狗了。”
那天晚上,他和时豫坐在空无一人的工地上,远处有看管工地的狼狗在狂吠,周围是呼呼的风声,又圆又大的悬挂在头顶上,小妹瑟瑟发抖缩在水泥管子里睡着。
时豫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月亮,像是承诺,又像是在发誓,他说:“哥,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儿来,一定要让你和小姝过上最好的生活。”
结果到最后誓言还没兑现,他们兄弟就反目成仇了。
“大哥?大哥?”
耳边突然传来了别人的呼唤,战祁费劲的睁了睁眼,这才发现已经到了铃园门口。
他坐直身子按了按眉心,哑着嗓子问:“我睡着了?”
许城点点头,“是。”
“可能最近有点累吧。”他自言自语的低喃了一声,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抬头一看,才发现头顶的月亮已经快圆。
战祁站在铃园的门口,仰头望着天边的月亮,忽然问道:“是不是快阴历七月十五了。”
阴历七月十五,也就是俗称的鬼节,按照他老家的风俗,这一天是要祭拜家中逝者的。
许城点点头,“好像是快到了。”
战祁站在原地看了看,终是没再说什么,收回视线向大宅走去。
时间已经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