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训练,保证她的能力与技术不退化。
任务数量虽然少,但质量都很高,比如给某个国家的政要大员当保镖;比如陪某些闲得无聊的大小姐说说话,顺便看她如何把两位亲哥折腾得死去活来生不如死;比如去偷一些价值连城的宝物;比如……刺杀。
从很小的时候起塔利亚就开始逼着艾丽卡杀人,她永远记得第一个死在她刀下的死囚犯,他蓝色的眼睛里定格着死亡前最浓烈深沉的恐惧,直勾勾瞪向天花板,就像两颗在沙地上反复滚过、以至于原本光滑明亮的表面都变得无比浑浊的玻璃球,那是她永远的心理阴影。
因此艾丽卡非常厌恶杀戮,厌恶利刃划开皮肤时的触感,厌恶鲜血溅在衣服上时的黏腻,甜腥的气息会令她想要呕吐。
“我一直在尽量避免无谓的杀人,”艾丽卡倚靠在甜甜圈的内壁上,避开彼得的眼睛,看向空旷的远方,她轻声说:“因为身份的缘故,大部分时候我还是能在狭小的范围内挑选一些不那么……的任务。”
比如刺杀的目标本身也是凶残的罪犯,这样艾丽卡的心里会好受一点。
“只有唯一的一次……我无法拒绝。”
那是在艾丽卡十八岁的时候,委托方是九头蛇的领袖之一,原安全理事会主席亚历山大·皮尔斯,任务目标是一位从九头蛇里逃出去的科学家。
据皮尔斯说,那个科学家掌握着一项足以毁灭世界的技术,放任他逃亡在外是非常危险的,必须得在此人有所行动前将他彻底消灭。
艾丽卡对此不置可否,她心想你们九头蛇和我们刺客联盟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关心起世界的安危来了。
塔利亚当然也不相信皮尔斯的说辞,九头蛇本身就是个庞大的组织,他们想要追杀一个人,还需要找外援吗?
但对方给出的佣金数额巨大,送上门来的生意,不赚白不赚,再加上雷霄奥古似乎与皮尔斯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最后任务还是落到了艾丽卡的头上。
临走前塔利亚特意叮嘱艾丽卡,让她此行务必小心谨慎,一定要当心九头蛇背后耍阴招,关键时刻该走就走,自己机灵点,别陪着他们吃亏倒霉。
艾丽卡头一次感觉母亲说的话非常有道理。
最后果然像艾丽卡猜测的那样,被追杀的科学家名叫安东尼·埃文斯,原本就是被九头蛇强行掳来的,他之所以能逃走,是因为注射了自己研发的某种强化血清,而九头蛇看中的就是那款血清的配方。
艾丽卡最后抢先冬日战士一步,在塞尔维亚的边境线上追上了狼狈不堪,奄奄一息的安东尼。
男人那时已经穷途末路了,或许是觉得艾丽卡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子,可能会心软,所以他哭着下跪,恳求艾丽卡放过他的女儿,他可以去死,但安妮还小,她的人生还未开始。
安东尼递给艾丽卡一张皱巴巴沾满灰尘的照片,照片里的小姑娘穿着粉红色的蓬蓬裙,怀抱巨大的玩具熊,她笑得甜美可爱,仿佛是小天使。
艾丽卡忽然明白了安东尼是如何逃到这里的,他的女儿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如果不是日夜都想着与女儿团聚,他根本不可能支撑这么久。
葱白的指尖缓缓抚过小姑娘的脸颊,擦去细碎的灰尘,艾丽卡忽然问:“你真的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她的命?”
“我愿意!”安东尼的目光亮得可怕,他坚定不移地说:“求求你!”
艾丽卡把相片丢回男人的怀里,她收起了刀,语气淡漠:“你死了,她要怎么活下去?”
安东尼睁大眼睛,愣住了。
“……最后我把他带走了,”艾丽卡扯开一包番茄酱,淋在薯条上:“给他安排了新身份,送他去见他的女儿。”
曾经多么惊心动魄凶险无比的事实,现在被当事人之一讲述出来,却被简单的几句话一带而过,几乎变成了轻描淡写的故事。
彼得感觉心脏酸涩发胀,他张了张嘴:“那、那你呢?”
艾丽卡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坐在这儿跟你聊天啊。”
彼得:“……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把他送走了之后,你怎么样了。”
艾丽卡拈起一根薯条,把番茄酱搅和开:“我没怎么样,关几天禁闭而已。”
大家都是反派组织,不讲信誉,只逐利益,原本就是脆弱的合作关系,翻脸再常见不过。
“不过……”艾丽卡忽然嘴角一弯,露出个很浅的笑容,她的声音变得温柔了许多:“我当时真的没想到,最后帮我遮掩收尾的人,是达米安。”
阴暗狭长的回廊里,男孩面无表情地迎面走来,错身而过的一瞬间,艾丽卡听到她弟弟用自以为冷漠、实际藏着别扭关心的语气说道:“连尾巴都藏不好,还得要我帮你收拾烂摊子……没有下一次了!”
艾丽卡把吃剩下的残骸收拢进塑料袋里装好,抬手划出一道空间门:“该走了。”
彼得紧张地站起来,小尾巴似的紧跟着她:“去哪儿?”
“复联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