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潼心微微地一颤,心虚地躲开了晋蓝猩红的眸子,不敢直视,眼睛不知所错地胡乱望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低下头。
心中暗想:自己什么时候也学会怜悯自己的情敌了,要不是她再次出现在御倾的生活中,说不定自己已经成为了御倾的妻子了。
绝不可以心生怜悯,对她人的仁慈,只会换来对自己的残忍。
贺兰潼将怜悯硬生生地从她的心上给挖去,留下了从骨子中散发出来的狠毒阴狠。
再抬起头时,唇角勾勒出苦涩的笑容,干笑了一声,眼睛微微一笑,眯成了一条线,从这条线中发出一道白色的光芒。
伸出手,去拉起晋蓝的手,冰冷冰冷的,宛如触碰到千年的寒冰一样,但是她并没有缩回,语气悲伤,明知故问,“孩子的父亲为什么要打掉这个孩子呢?”
晋蓝的心已经血肉模糊了,人生的唯一的希望已经被碾碎,她已经无可畏惧了,虽然听到贺兰潼这么一问。
心里万分的悲痛,眼泪似乎流干了,怎么也流不出来,她转过头,嘴角挤出勉强的微笑,这微笑丝毫达不到她的眼底。
顿了顿,脑海中又一次地想起了那些伤心的话,稍稍地调整了一下情绪,将悲伤掩盖,沙哑着声音回答道。
“孩子的父亲在我没怀孕之前是非常想要一个孩子的,但不知为何,自从我告诉他我怀孕以后,我发现他并没有预期地那么高兴,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他就提出让我去把这个孩子给打掉,我不肯,为此我离家出走,但还是逃不了。”
晋蓝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非常的平淡,表情非常的冷静,就好像那些事情不是她经历一般,而是在叙述着别人的故事。
晋蓝转过头,撞进贺兰潼诧异地目光里,浅浅一笑,猩红的眼睛里透露着绝望,“我知道你一定很诧异,我为何这般地平静?”
贺兰潼收回诧异的目光,脸上晕染起不解,黑黑的眼珠转了一下,眼皮眨了一下。
她一直听说晋蓝还是爱着御倾,和御倾的感情也很好,怎么从她的神态,语气,眼神中,实在看不出一点悲伤。
正在贺兰潼胡乱瞎猜时,那道沙哑的声音又一次地在耳边响起,语气依旧的平静。
“因为我真的好累了,刚刚在手术台上,我一点一点地感受着我的孩子在我的肚子中慢慢地停止了活动,慢慢地没了呼吸,慢慢地……”说着说着,晋蓝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上一个小时,还感觉到孩子的糯动,下一个小时,孩子已经上了天堂。
晋蓝咽了咽口水,贺兰潼看到她的情绪变化了,一只手拍打着晋蓝的背,一只手从包中拿出纸巾递给晋蓝,口中安慰道,“好了,你别哭了,你的心情我再明白不过了。”
晋蓝感受着贺兰潼给予她的温暖,此时她很希望能有一个结实温暖的肩膀给她靠靠。
贺兰潼不自觉地身子朝晋蓝的边上挪了挪,屁股刚刚坐稳,晋蓝一下子抱住了她。
压抑着的痛苦悲伤又一次地发泄出来,干涩有些疼痛的眼睛中仍然泛起了波浪。
“你知道吗?他慢慢地变成了一滩血,流出了我的身体。”晋蓝在贺兰潼的肩上哭泣着,哭泣中从嘴里陡然地吐出了这一句话。
贺兰潼的目光一凛,凛出一道得意的光芒,她越伤心,她对御倾的恨就会增加几分,这样她的机会就越大。
感受到晋蓝要起来,收起真实的面孔,戴上面具,显露一副楚楚可怜,感同身受的模样。
贺兰潼用手拂去晋蓝的眼角的泪水,眉头皱成一团,眸底中涌现出心疼,“好了好了,不哭了。”
晋蓝在贺兰潼的安慰下,情绪渐渐地平和了不少,鲜红的眸子看着贺兰潼,“你呢?你在打掉孩子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孩子的父亲结婚,给孩子一个温馨的家吗?”
贺兰潼伪装成很委屈的样子,还未说话,眼圈已经红了,晶莹剔透的泪花在眼中打着转,酝酿了一下情绪。
“孩子的爸爸是一个已婚的男人,他帅气,多金,责任感强,我虽然喜欢他,可是他碍于面子,不敢和他和他的妻子坦白,我怕他为难,偷偷地把孩子给打掉的。”贺兰潼语气很忧伤,语速很慢,望着前方,淡淡地说道。
晋蓝一听震怒,他最不喜欢这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脚踏两只船的人,分明就是一个人渣。
晋蓝想了想,委婉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都不敢对你的行为负责,怎么能说他很有责任感呢?”
贺兰潼听出晋蓝话语隐藏在背后的意思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认定孩子的父亲不是一个好人。
这就是贺兰潼的最终要达到的目的,她要让晋蓝咬牙切齿地恨孩子的父亲,最后再暗示他这个孩子的父亲就是闻御倾,给她沉重的一棍。
让她对闻御倾的恨增加几分,说不定闻御倾就会乖乖地回到自己的身边。
贺兰潼入戏地哭了起来,宛如她受了比秦香莲还委屈的气,说出来的话却还护着孩子的父亲,“他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的,我并不怪他,他说过总有一天会娶我的,我愿意一直地等待。”
停顿了一下,哽咽着了一声,拿了一张纸巾,擦了一下眼泪和鼻涕,继续说道,“他如果没有责任心,就不会在妻子背叛他以后,还会原谅他的妻子了,你说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托付一生吗?”
“那他的胸怀是挺大的,但是这不能证明他就是有责任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