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元宪洲的哥哥元宪江也十八岁了,都工作两年了。
早在去年,就时不时有人过来提亲。
要是在老家桃源村,元宪江这年龄早就结婚生子了。
可城里不行啊,国家号召晚婚晚育,男二十二,女二十。
元义刚这个保卫科长更不可以带头违反纪律。
结婚不行,谈情说爱总是没问题的,更何况是副厂长介绍的亲事。
女孩是郭厂长的远房外甥女,十七岁,名叫纪敏,在纺织厂的分厂上班,虽然是大集体性质,但有郭厂长罩着,将来也差不了。
元宪洲一直在为磁带的事儿东跑西颠儿,等他知道哥哥相亲的事儿时,人家已经谈了两个星期了。
重生归来,元宪洲本来想阻止哥哥的这门亲事。
在上一世,元宪江和纪敏曾经有过幸福的日子,可后来纪敏被一个港商拐跑了,元宪江从此一蹶不振,后来还摊上大宝的事,人生路也越走越窄。
上一世元宪江跟纪敏相亲是在20岁的时候,这一世却提前了两年,这让元宪洲猝不及防。
此时,元宪洲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因为元宪江是个很轴的人,他一旦喜欢上某个姑娘,除非人家不要他了,他是死活都不会分手的。
不过想想上一世,嫂子是因为哥哥下岗后太穷才跟人私奔的,今世只要元宪洲帮助哥哥应该就不会那么严重。
稍微清闲了些时,元宪洲又想起很久没见到章明俊了,不知道给他的那台黑白电视有没有被他的酒鬼老爸抱出去换酒喝了。
元宪洲平时很少到章明俊家来,一方面章明俊的父母都疯疯癫癫的,让元宪洲无所适从。另一方面,因为面子的缘故,章明俊也不太欢迎元宪洲来他家找他。
章明俊家住的是平房,跟边薇薇以前学校那个房子类似,属于挑担间儿,中间一个厨房,两边各一个卧室。
元宪洲来到院子里时,章明俊的妈妈潘巧娣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元宪洲跟她打招呼,她也爱理不理。
“大洲呢?”
潘巧娣也不说话,只是懒洋洋地往一边屋子歪歪脑袋。
元宪洲直接奔东头的屋子走过去。
推开门,章明俊正站在地上系裤腰带,他继父则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章明俊明显对元宪洲的贸然造访有些不满,直接朝门外走去了。
其实,元宪洲也有些诧异。
他一直以为章明俊跟继父关系紧张,可看起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难道上一世章明俊枪杀继父另有隐情?
不管怎么样,大多数矛盾都跟穷有关,只要让章明俊也有钱赚,或许就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元宪洲年满十六周岁了,可以正大光明地经商了,可以在银行开对公账户,也可以堂而皇之地挂起“大洋洲商行”的牌子。
元宪洲打算挑个良辰吉日,把钟洋、大鸡还有章明俊几人叫到一起搓一顿,算是小小庆贺一下。
章明俊虽然还在上学,但可以时不时过来帮忙,这样元宪洲接济他也算有正当理由了。
章明俊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又走了会儿,老远看见黄毛过来。
黄毛怯生生地,还想躲开,元宪洲大方抵达招呼:“你好!”
黄毛连忙点头哈腰:“大洲好!”
上次被大鸡揍了之后,黄毛也猜出是元宪洲指使的,从此对元宪洲毕恭毕敬,连带着看见章明俊也不敢趾高气扬了。
两天后,钟洋再次来到兴都,元宪洲把大鸡和章明俊都一块儿叫上,四个人在“大洋洲商行”附近的饭店搓了一顿,算是庆贺商行正式开张。
在酒桌上,元宪洲再次让钟洋辞掉工作来兴都。
钟洋的心思元宪洲理解。
二十来岁就混上了副厂长,当然前途无量啊。
可元宪洲是过来人,其中的风险他很清楚。
虽然钟洋挽救了濒危的小厂,可他在外面,这早晚都是个病。
元宪洲想起有个全国著名的卷烟厂,老大哥带领员工辛苦创业,把这个地方小企业发展成一个大集团。
给地方纳税无数,自己却没捞到太多钱,顶多利用职务之便多报销点费用。结果快退休的时候却被人查了,差点判死刑,最后女儿还自杀了。
但元宪洲没法把将来会发生的事情说给钟洋听,只能苦口婆心劝他把目光放长远点。
大鸡也在一旁劝说:“钟哥你早点过来吧,我们大洲每天都在念叨你呢!”
元宪洲摆摆手:“别听他胡说八道!”
钟洋哈哈大笑,举起酒杯:“来!老元,我敬你一杯!我回去抓紧时间办手续,早点过来!”
“好!”元宪洲也举起酒杯。
“你们这么恩爱应该来个交杯酒!”大鸡在一旁起哄。
“对!对!”钟洋也说。
两人大笑着,喝了交杯酒。
三人哄笑着,钟洋抬头发现章明俊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吃着菜。
连忙拿起酒瓶:“这位兄弟也来喝两口吧!”
元宪洲推开酒瓶:“算了,他不喝酒的。”
刚说完,章明俊就把酒瓶子接过去了,“咕咚咕咚”往自己杯里倒酒。
“好了!”元宪洲连忙夺过酒瓶。
大鸡笑了:“哎哟!俊哥要了!”
“破你妈!”大鸡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章明俊却火了。
“我草,你怎么骂人?找抽是不是?”大鸡也有些火了。
如果不是看元宪洲的面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