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天真了,即使是正道,私底下的龃龉不必邪道少,耍的心眼和手段也是一招比一招高明。
但即使再无耻的行为,只要加上一条除魔卫道,就变得高尚起来。
后来,男童没有再来。
墨卿等着等着,没等来失约的男童,也没等来师兄,却等来了几个摘星楼的弟子,端着一碗毒药,按住她就灌。
也许是畏惧死亡,她生平第一次沾了人血,用摔碎的瓷碗瓷片,割破了那几个人的脖子。
在麻木与黑暗扑来前,她最终还是听见了师兄的声音。和师傅还在那时一样,是温暖轻柔的,但又带着止不住的颤抖的哽咽。
“七七……七七别怕,师兄来了,这就带你回家,别怕啊,我们这就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排练学校的话剧,有点忙,不好意思呀
感谢还在追文的小可爱,我会好好把这篇文写完的,接下来五一假期会日更,比心!
教主的声音不是天生的,虽然过程有点悲惨,但是相信我,这是一篇甜文_
☆、三十四章
关于十二年前那战,墨卿已记不清了。
毒发作得极快,墨桓为她封住了大穴,然后单枪匹马,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硬生生在武林正派的重重包围中,杀出了一条用血铺出来的路。
关于那日的记忆,也许是因为毒发,眼中的一切都是灰白的,唯有摘星楼城上,那鲜红刺目的旗帜,出奇的鲜明。
墨桓的怀抱同以前一样,温暖、可靠,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看见那张骗过很多怀春少女的脸。
铺天盖地的羽箭飞来箭上淬毒,箭箭致命。
然后,天地间旋转起来。她被墨桓抛了出去——
墨桓此人,时而温雅谦和时而荡浪不羁,但无论何时,他都有一份好气度,万事从容以待。
那是墨卿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墨桓声嘶力竭的模样,一字一字,都像是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毅然而然的决然。
“十七——接住!给老子保护好她!”
再然后,她被十七紧紧抱在了怀中,耳边的厮杀声不绝于耳,刀剑声惨叫声还有浓重的血腥味,让人恍惚间觉得这是在地狱里。
墨卿浑浑噩噩,在不知咬了十七几口后,他浑身一震,将墨卿按在怀中的手僵住了。她猛地探出头,却望见了此生再也忘不了的一幕——
长剑从墨桓心口穿过,无数的人举着刀剑,一拥而上!
“师兄——”
似杜鹃的带血长唳,沙哑尖锐,冲破的重重的带血回忆,直击心底!
眼前是幽静的湖面,映着一轮盈盈的月,随水纹轻轻荡漾。湖面同样映出了她身旁的人,浅淡青衣似竹,正轻轻抚她发顶,声音同月影一般温柔:“七七,怎么了?”
墨卿有些倦怠,只伸手揉了揉眉心,摇了摇头,随口答他:“想起一点旧事。”
“只是,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作过的恶,无论缘由,总是要还的。”
哪怕是背负了血海深仇,有那么多的不得已,都还是要还的。
这是她师傅说过的话。
在落月崖一个和煦的春日,他倚在开满桃花的树下,拎着一坛独醉,笑得漫不经心,又隐隐有些怅然——
“所以啊,我总有一日会死在他人手下。要是有那一日,你们就不必给为师报仇了,都是为师欠下的。冤冤相报——何时了?”
没法了,只要落月崖在一天,武林正道就会记恨一天,这事无解,这么多代累积下来的仇,谁也说不清到底是那边欠得更多。
正邪不两立,自古如此。
墨卿抬头看了一眼月色下的扶苏,忽然更倦怠了。
再怎么样,他可是正道第一公子。
“一定要还?”扶苏看着湖面的无边月影,唇边含着浅淡笑意,“若是足够强横,谁敢说要还?”
“我倒觉得,只要往后不再生事作恶,时日一久,也就没人会记这些陈年旧事。毕竟,世间之人,只会牢记切身相关之事,旁人的事——不过是一时愤慨罢。”
墨卿沉默了良久。
半响她也只想到一句话:“哥哥,你这话真不像正道公子会说的。”
听到“正道”二字,扶苏忍不住微微一笑,垂眸看着墨卿说:“我从未觉得这世间有绝对正邪之分,就如同世间没有绝对的善人。只要不生蓄意害人之心,不扰天下安宁,在此之外做些无关紧要的坏事,倒也无伤大雅。”
“毕竟个人自有活法,怎能要世间之人都成善人。”
墨卿不言,仰头看着他,几点萤火翩跹,在两人面前飞舞,在她黝黑的眼中留下了一点微亮,就像深渊中的一点萤火。
她伸手去抓,几点萤火从她指间穿过,灵活飞远了。看着几点飞远的萤火,她有些怔然。
“七七。”扶苏笑着唤了她一声。
墨卿闻言转头,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