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今日太后大寿不能见血,他不能给扶苏扣上一个以下犯上的帽子,只能含着满腔的不耐烦与怒火,把这些杀手捆到死死的。
扶苏走得最快,到的也最快。一路上,他忍不住觉得焦急,虽然知道墨卿有一万种方式脱身,但他依旧是担忧,也气极了她以身做饵,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她来做。
重重回廊,扶苏只觉得有一甲子漫长,直到看见墨卿安然站在那里,他才算真真舒了口气。
墨卿见扶苏先一步赶来,刚想对他笑一笑,只见扶苏的神情蓦然一变!
身后水花溅起,寒意直直逼来!
最后一个东瀛杀手破水而出,一柄手里剑寒光湛湛直刺墨卿后心!
快,实在是太快了,快到陆三还没看清,快到墨卿只来得及往右边微微一侧,手中寒蝉甩出——
剑意暴起,漫天雪意一现!
“锵!”绚烂火花交错擦出。夺命一剑被生生横出的剑所拦下,不过是瞬息之间,一抹血花飞溅而出。
一拦,一杀,皆在瞬息之间。
那名黑衣杀手仰面摔入湖水中,到死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能拦住那一剑,那柄匕首又是何时刺入他的眉心。
血染红了翠微湖,清澈湖面荡漾出幽幽血色。
扶苏原本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他上前抓起墨卿的手便把脉,得知没有受伤后才算是真的松了口气。墨卿任他把脉,还有些没能回过神来。
刚刚,真的险些就命丧当场了。
若是没有扶苏……没有他横空一剑拦下,她的匕首会刺中杀手,但杀手也会刺中她。
这一次,她是真真正正承了一次扶苏的情。
姜如姬看着不过瞬息间发生的一幕幕,心情从云端瞬间摔入烂泥,她面色青紫,此时此刻,她心中除了暴怒,还有不知下一步该怎么部署的无措,她已经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竟然又失手了!
明明不可能失手的安排,竟是又一次失手,难道就这么看着扶苏潇潇洒洒离开?!
“彻查。”姜如姬神情冷到了极点,一双凤眼深不见底,只有寒意。
赶来的禁卫军首领领命后迅速清理了现场,带走了被捆成粽子的昏迷杀手,并开始着手事无巨细的排查,为了这事焦头烂额。
姜如姬自己安排出来的杀手,最后苦的却是禁卫军,看起来不免有些好笑。
姜如姬心里再恨,面上却依旧要冷静,依旧要做足表面功夫。
“小郡主如何,可有受伤?”她漠然问道,实在是看不出她有一点关心在里面。
扶苏似乎没听出她的漠然,只是回了一礼,无可挑剔答道:“谢太后关心,爱女无事。方才迫不得已杀了那歹人,扰了太后兴致,是臣之过。”
姜如姬假笑,目光冷冷盯着他,语气是说不出的阴阳怪气:“三殿下刚刚还说体弱难当摄政王一职,哀家瞧着,武功倒是十分了得啊。”
对她的针锋相对,扶苏依旧是客客气气回道:“平日里刺杀不断,臣便练了几手,以免死在杀手刀下。”
他话中有话,却也不等姜如姬继续反唇相讥,就接着道:“这东瀛杀手连太后您的寿宴都能混入,实在是不简单,臣带了大军前来相助,想必也能派上用场了。若是需要,臣可调出一支精锐守卫皇宫,解决太后之忧。”
姜如姬眼前一黑,险些就朝着那张虚伪的脸骂了出来。
竟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得寸进尺得太嚣张了,竟然还倒打一耙,真是好算计,不愧是楚晏。姜如姬怒极而笑,朝着扶苏冷冷说:“呵,不劳三殿下费心,皇宫有禁卫军守卫,无需借他人之手。”
“明日各地亲王便回吧,东瀛猖狂,尽早排查的好。哀家乏了,退下吧。”姜如姬实在是没有心情再继续做戏,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极了,随便打发了他们,转身就漠然离去,也懒得看身后群臣精彩的表情。
群臣议论纷纷,皆觉得姜如姬此举不明智,太驳霁王面子了。
而扶苏牵着墨卿,听群臣为他鸣不平,却只是浅淡笑了,然后不动声色离开。
两人再次走在漫长的宫道上,大红宫墙鲜艳似血。
“七七。”扶苏看着望不见尽头的宫道,神情平静,“我不需要你为我以身试险,惊心动魄的滋味,一次就够了。”
“从那日带走你开始,我没有想过需要你为我做些什么,你也无需回报什么,安好即可。”
墨卿久久沉默。
久到漫长的宫道即将走到尽头。
“好,哥哥。”墨卿抬头看着他,顿了顿,她浅浅弯唇朝他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有点忙,社团要排话剧,星期四开始恢复日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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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
在枫园的枫叶染红时,墨卿和扶苏回到了霁府。
一路上十分平静,因为太后寿宴潜入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