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片喜气中,邱若寒显得格格不入,悄悄地退了出去,来到西陵天宇的院子,给他检查脚上的伤。
伤口一切如常,邱若寒给西陵天宇换了药,就准备走人,西陵天宇一直看着邱若寒,看邱若寒神情冰冷,机械地换药、行走,忍不住开口道:“要不要聊一聊?”
邱若寒脚步一顿,转身看向西陵天宇:“没什么好聊的,我还要去看七公子。”
“你确定,你这个样子,能静下心来医治王七吗?”西陵天宇怀疑地道。
邱若寒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两样,甚至更加得冷静、理智,雷厉风行,可正因为此才显得不正常。
邱若寒这是刻意表现得从容不迫,好让邱府上下安心,可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真得太沉重了,要知道这个时候,可没有人考虑她的心情。
“我是大夫,我当然可以做到。”邱若寒知道西陵天宇指什么,别过脸不愿做答。
她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家被砸成这个样子而无动于衷,她气、她恼,可这些有用吗?
有皇上在的一天,她就不能拿陵洛怎么样,她疯狂地大喊大叫,不仅不能让陵洛受挫,反倒会让邱府上下的人不安,与其让亲者痛仇者快,还不如冷静下来想对策。
“是我多事了,不过你今天做得很好。”西陵天宇回头一想,也不再劝邱若寒。
就算邱若寒说出,她对陵洛的不满与怨恨又有什么用,邱府上下没有一个能帮她、为她出头,也没有一个可以安慰她的亲人。
邱府出了事,邱若寒就只能一个人扛着,不管她愿不愿意,所有的重担都会压在她一个女子的肩膀上。
至于七皇叔?不管七皇叔又多纵容邱若寒,也无法时刻陪在邱若寒身边,七皇叔有七皇叔的责任,有七皇叔的大业,而且七皇叔就算再位高权重,也与邱府无关,他不是邱府的主人,无法承担邱府的荣辱。
“多谢宇皇子的夸奖,今天的事还没有谢宇皇子,给宇皇子添麻烦了,若寒万分抱歉。”邱若寒淡淡地道谢,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不喜欢西陵天宇洞悉一切的眼神,更不喜欢西陵天宇眼中的同情与怜悯,她邱若寒不可怜。
陵洛是皇子没有错,她不能拿陵洛怎样,不代表别人不能,陵洛不就是靠圣宠嘛,一旦他失了圣宠,他就连以前的太子都不如……
邱若寒没有直接去手术室,而是返回自己的院子,将身上的脏衣服换下,顺便略作安排,好给陵洛送一份厚礼。
她吃了这么大的亏,总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穿上刚刚买来的成衣,邱若寒眼眸闪过一丝冷笑:“春绘,秋画,进来。”
“奴婢在。”
“去,把九王妃的正服拿过来。”这些真正贵重的,代表身份的东西,就算血衣卫看到了,也不敢毁了。
“是。”春绘秋画以为邱若寒要穿正服出门,连忙去暗格处将衣服取了过来,可衣服取来后,邱若寒并不穿,而让她们去找一把血衣卫用的刀,并且再三要求,要把上面的血擦干净。
春绘秋画隐隐不安,却不敢违背邱若寒的命令,乖乖地找血衣卫用的刀,擦干净拿来。
“姑娘,您要的刀。”春绘把刀捧到邱若寒的面前,一脸不安地看向邱若寒,就怕她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
她的确是要做不该做的事情,邱若寒接过刀,九王妃正服扫落在地。
要不是凤钗太过贵重,又是七皇叔母亲的遗物,邱若寒会直接把凤钗给折了嫁祸陵洛,而不是拿九王妃正服了。
“姑娘,不要,不要呀,王爷要知道,该多伤心。”春绘和秋画双眼猛得睁大,死死地看着邱若寒,在邱若寒的怒视下,她们不敢上前,只能跪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