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响起一声清冷的女声,悠远而空洞,四人睁开眼,面面相觑。
最后,韦坤右手握拳抵在左肩,躬身屈膝单腿跪下,满脸恭敬的开口:
“座下韦坤,见过般若娘娘,无心叨扰娘娘修行,只想找到冥王神祇,即刻离开。”
“韦坤……”那女人像是思考一样拖长了尾音,过了会儿才继续说:
“你是弥勒座下的韦陀神?”
“回般若娘娘,是。”
“这里没有冥王,你们走吧……”
几人一听这话,暗自交换了个眼神,陆十八摇摇头,又看向王思淼,说道:
“不瞒娘娘,地府大乱阴神无故借路,吃了这小子的魂魄,我们要找到神祇,行泰山府君祭。”
“哦?”那女人低笑两声,不知为何,原本空洞轻灵的声音突然多了些尖锐。
“地府中有十殿阎罗,判官土神,东方鬼帝,各藏神通。他既然已经死了,这就是命。”
“这是他的命,那神的命又该由谁定?”
般若沉思半刻,再没了笑意,只是话中又锐利三分“神的本身,即是命。”
陆十八冷哼一声,扬起下巴三分挑衅的开口问道“倘若我们非要上山呢?”
“那便来试试吧,不过……要拿你的性命来试!”
般若的声音逐渐变小,但余音仍旧回荡在山谷之中,四人脚下的八卦阵突然被破,一阵微风将黄土吹散,铜铃掉在地上,安静的像是连尘土飞扬的声音,都可以清晰入耳。
天边艳阳高悬,四周百鸟环绕,俨然是一幅安静祥和的景象。
方寸伸手打扫了一下身上沾的尘土,漫不经心的对着三人说“走吧,上山打人去。”
陆十八低笑着跟在身后,韦坤虽说眉心皱紧,但也算松了一口气。
只有王思淼,在队伍的最后,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五味杂全。
如果说,韦坤和方寸为的是般若那能观前缘后世的通天镜,那陆十八则只是为了赫连双的一句嘱托,他想到了赫连双的那张脸,那个身影,她就是那天晚上被自己豁出命救下,却丢下自己跑了的女人。
曾经害他丢了性命的女人,如今又还给了他一份活下去的希望,原来一切因果,都在命中。
四人同行拨开眼前的杂草枝叶,好不容易进了山,却突然天空一声闷雷,陆十八仰头看着外头艳阳漫天,皱了皱眉。
“青天白日的就敢放雷,瞧这样儿是给咱们下马威看呢。”
方寸撇了撇嘴,望着晴空万里的天空,哼了一声“管她放雷放电,一会儿就端了她的老巢。”
王思淼跟在后头,听着陆十八咯咯直笑,眼睛不由慢慢的在他们二人身上游移。
他发现,陆十八与方寸很像,一样的桀骜不驯,玩世不恭。可方寸要比陆十八多了些坦然,那副吊儿郎当的皮囊下面有着旁人比不上的洒脱。
三人拨开林雾,才发现青陵山中遍地白骨之言,并不是枯骨子空口白话,过了金刚墙,不足百步就进了青陵,拨开雾霭之后,原本茂盛和煦的树林,变成了干枯恶臭的养尸地。
无论树下还是树上,皆可看见白骨,而脚下柔软的泥土里似乎还埋着烂掉的人肉,发出的恶臭味让陆十八止不住一阵干呕。
“你不是说鸟语花香吗?”方寸故意偏头打趣,陆十八气红了一张脸,仰着头嘴里小声骂骂咧咧的环顾四周,最后虽然不甘心但也只好低着头再不说话。
突然眼前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一个面向四五岁的小孩,寒冷的冬天,身上却只穿了一件红色的肚兜,两只胖嘟嘟的手腕上挂着铃铛,每走一步就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
四人面面相觑,周围一片静寂,那孩子走到他们面前,稍一抬手,四周的孤魂便会乘风而起,变成凶戾的恶鬼向他们扑来。
韦坤挡在三人前头,掏出铜钱捻成一把剑,将四人圈在符咒之中,又同时把恶鬼隔在外面。
王思淼留神发现,四周的恶鬼面目狰狞,身上的白衣血迹斑斑。
“小的们,今儿个可以开个荤了!”
天边轰隆一声巨响,佛光乍现,数十尊神座出现天界,佛经之音弥漫四周声声入耳,震得王思淼头疼欲裂。
四人看向漫天神佛,倒吸一口凉气,目目相觑,其中一尊抬手之间卷起地上黄沙,连同王思淼在内,都被卷了个跟斗。
风声呼啸,白云渐垂,天空被黄沙蒙了一层昏暗。
韦坤神色严肃,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怪不得这地儿遍地白骨,便就是释迦牟尼来了,恐怕也要扒层皮了!”陆十八说。
方寸看了她一眼,冷笑着开口:“别**了,就算这西天梵音也镇不住咱们的仙骨神座。”
韦坤目光凝重的看向满天神佛。低头行了个礼,又转头对三人说:
“黄沙飞卷,梵音不停,怕是有大神通要来拦路了。”
一言刚罢,就听那小孩摇晃一声铃铛,众鬼一拥而上,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陆十八从脖颈一片鲜红,分不清是她自己的鲜血还是韦坤或方寸的,顺势掏出手枪,连放几抢,震退了扑过来的厉鬼,却撼不东那满天神佛。
转眼之间,再回头看向方寸,脸上伤痕累累,连退数步,肩上的黑猫化成人形挡在他身前,牙齿之间满是鲜血,面目狰狞。
“我们这样下去!会死在这的!”陆十八说。
方寸韦坤及王思淼回头看去,纷纷面露急色,只在霎时之间,方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