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我要它做甚,你还是自己留着说不定真能孵出个金凤凰。”泽九转过头,半刻不愿多留。
泽九没有御剑,就怕离开再让时柏招回来,果不其然,他刚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时柏慢悠悠的声音:“红翎儿留下的,是不是金凤凰不好说,但至少应该是枚凤凰蛋。”
泽九停了下来,他慢慢的转过身,喉间有些发紧:“你说什么?”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本以为是上古传说难辨真假,如今亲眼所见,倒是觉得有几分可信。”时柏顿了顿,看着泽九漾着水雾的眼睛,也没了调笑的心思,“你对外物一向不感兴趣,所以没有发现红翎儿的尸骸化作了一枚鸟蛋,我当初发现的不止是一个太乙戒。”
“你确定是她?”泽九声音干涩,惯常冰冷的眼眸隐隐泛上一些雾气。
那个锱铢必较,自私冷漠的青年,却在一瞬间变得胆小怯懦起来,他在害怕。
时柏神色淡了起来:“你何不自己亲自查看一番。”
泽九下意识地向前,他步履缓慢,竟是有几分犹豫的样子,连那小蚁后什么时候爬上自己的衣袍都未察觉。
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的气息,熟悉的气息做不得任何的假。
泽九抬起头,灼灼地看着时柏,让人很难忽视那眼里流转的神采:“她能重生?”
时柏脸上淡淡地,语调低沉地道:“我曾在师傅的一本古籍中看到的记载,只说凤凰神鸟乃是上古神兽朱雀的血脉,灵魂不灭便可涅槃重生,但里面并没有过重生方法的具体描述。”看到泽九瞬间黯淡下来的眼神,时柏轻叹一声,又道,“至少如今看来,古籍所言不假,书是师傅的,或许说不定他老人家知道些什么,更何况……还有我能帮你,”
时柏见泽九没说话,只看着他手中的灰色鸟蛋,便继续道:“我把子母环摄取法力的禁制抹去,你就应该知道,我意不在伤你,泽九你没必要防备我。”
泽九顿了一下,片刻的沉默后,才开口说道,“先是打压,后再示好,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囚禁我。”他抬起头,笑得冷淡,“时柏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几句话就让你哄骗?你若是真的有心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把这子母环丢了,我就还能叫你一句师兄。”
“师兄?”时柏仿佛很有趣似地看着泽九,“口口声声地控诉我耍心机,而今你又是出于什么心思叫我师兄?我对你全无算计之意,所做一切也是凭心而为,但你呢?”
“你之前所为,算计到极致,也将我利用到极致,在此之前我并未有动用子母环的心思,如今你却是自作自受,待日后,你真的收了你那些心思,我自会给你解开。”
泽九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声道:“如果我不能让你满意,你就要一直拘着我?”
“卓冬说他是百年前在这里把你带出去的,如此算来你正满百岁。”时柏在泽九疑惑的目光下,继续道,“那么就以百年为期,百年内你若还是如此冥顽不灵,我就放你离开。”
泽九闻言怒气暴涨:“时柏你怎么不说一辈子呢。”
“一辈子?你若愿意……”时柏在泽九愤怒的目光下,改口道,“修真之路漫漫,千年万载也不过转瞬而过,就看你赌不赌得起。”
“时柏——”泽九缓了呼吸,强自平静道,“你和我是完全不同的人,注定要走上不同的两条路,我就是一个坏人,根本不想成为你口中的好人,你的想法不过是痴心妄想。”
“你一口一个伪君子,可从未觉得我是好人。”时柏缓缓地道,“我从未觉得你是一个真正的坏人,人都有善恶之念,我要的不是你彻底关掉那扇通往恶念的门,而是调高你的底线,生而为人本就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因一己之私算计我们,让凌音杨旭他们身处险境,你觉得你做得对吗?”
“我不想听你的大道理。”泽九收紧袖口下的手指,深吸了口气,说,“我只知道弱者只会任人拿捏,什么你都守不住,抓不住,只能眼睁睁地失去一切,我宁愿做个坏人,也不愿再苟且的活着……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时柏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你说待有一日大师兄归来,若是知道你如此对待凌音,你觉得他会不会失望?”
泽九闻言身体僵硬了一瞬,抬头看向时柏。
“你之前为了帮助凌音四处找人炼制灵器,甚至上门求亲,难道不是因为师兄的嘱托?但现在呢,你是打算把我们全部都放下,哪怕是踩着我们的尸体,也要成就你的强者之路?”时柏看着欲言又止的泽九,继续说道,“那日我若是和凌音葬身蚁洞,是不是就能成全了你?”
泽九轻颤了一下,微微侧头,避开时柏的视线:“你若是想和我清算旧账,杀了我就是,不必说这些诛心之言,我做得出就不后悔,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也不必做出一副失望的模样。”
“杀了你?”时柏沉下声,“你真觉得我会伤害你?我若是真舍得动你,你还会这么毫无顾忌地试图激怒我?不过是有恃无恐罢了。”
泽九愣了一下,随即桀骜地扬起白净的下巴:“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你自己优柔寡断何必怪我。”
时柏抹了一把脸,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气笑不得地道:“行吧,我优柔寡断,您老果断干脆,天生丽质,冰雪聪明……能不能稍稍心平气和地听听我的话。”
“反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