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威见褚乐看着窗外发愣,颇感无聊乏味,于是也走到窗前,看向客栈下方来来往往的人群,时间就在二人发呆中悄悄流逝。
陈武威看了一阵觉得无趣,就躺到床上休息了。
褚乐眼睛望着远方,心绪漫无边际无际的飘着,母亲今天发愣,想来是想起他了吧。只是,那个从未见面的父亲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还存活人世,若还活着为什么不来看我们?这样想,手不自觉紧紧攥起。可,当年若不是他舍命把母亲托付陈旌胜夫妇,又怎会有我,他还是爱我们的。紧紧攥着的手掌又慢慢放松下来。
陈武威睡了一觉醒过来,见褚乐仍在窗前站着,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问道:“褚乐,别发愣了,去看下我婶醒了没?”
褚乐闻声,抬头看了眼太阳,道:“嗯,天色不早了,我去叫我娘过来。”说着话,开门走向隔壁。
“咚咚”褚乐敲了敲门,里面顿时传出褚母的声音,“是小乐吧,我这就过去呢。”说话间已经把门打开了,褚母收拾的干干净净站在屋内。
褚乐站在门外,问道:“娘,房间收拾了吗?看有没有拉下什么东西?”
褚母看了一眼屋子,说道:“已经收拾过了,行囊在你们房间,没东西在这了。”在房间扫视了一圈,道:“走吧。”把门关了,走向隔壁。
走到屋子里,陈武威把行囊放到桌子上了,上午在镇上买的那些东西装好也在桌子上。
褚母坐到凳子上,对褚乐道:“天色已经不早了,给你师父传讯吧。”
褚乐不舍,犹豫道:“娘,你一个人我放心不下,要不您还是在这吧。”
褚母深深看着褚乐,柔声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天色不早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要犹豫了。”
褚乐硬下心,从怀里掏出哨子,放到嘴边轻轻吹响,音波缓缓传出。他叹了口气,把哨子重又装进怀里。
褚乐想了想,道:“娘,您自己一个人住在院子里,我有些放心不下,等下我求师傅给你个护身用的东西。”
褚母看了看褚乐,轻声道:“在村子里住了这么久,你可听说有外人进来过咱们村子,要那东西何用,不要平白薄了你跟师父的情分。”
褚乐想了想,才发现自己住了那么多年的小村子,从没有听说有外人闯进来做坏的,最多是邻里乡亲吵几句嘴,没有受外人欺负的。
褚母又道:“娘没有修行过,但也觉得这和读书或者做工没什么两样,总会有休息的时间。休息时,多到你师父那里走动,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些许小事自己能解决就不要去麻烦你师父,咱们来到这,吃住都是你师父的,以后有银子了还给你师父。”
满满的都是都是母亲对孩子的爱意,是长者的生存之道,褚乐听着,眼眶渐渐红了。
褚母跟褚乐一一交代生活上的事情,面容平静,但语声已经轻微的颤抖了。
褚乐不舍母亲离去,做母亲的又何尝想和儿子分离。蝇头百姓,若无其他门路,生活本就不是一件易于之事。儿子能有个好的未来,当娘的苦点也没什么。
褚乐本就强行忍着眼眶里的泪,此时听母亲颤抖着嘱托自己,眼泪啪啪的直向下留,忍着不哭出声。
褚乐是个极省心的,只是再大的人在母亲面前都是孩子。
褚母顿了顿,自嘲道:“娘让你侍候了那么多年,现在再来交代你如何生活,娘糊涂了。我去洗下脸,睡醒了只顾收拾房间却忘记洗脸了。”说着走向脸盆。
哪里是忘记洗脸,分明是去把脸上的泪痕清洗掉,身后,褚乐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褚母洗了把脸,坐到凳子上,看了看窗外,问道:“小乐,你师父怎么还没到?”
褚乐心里盼着时间过得再慢些,嘴里却道:“还没多长时间呢,师父一会儿就到,是娘您等的太急了。”
正说话间,苏煜推门而入进了房间。
褚乐迎上前,道:“师父,您来了。”
苏煜点头,“嗯。”指了指桌上的行囊,说道:“要带回去的就这些东西了吧?”
褚乐点头。
苏煜道:“行,那走吧。”说话间,大袖一拂,行囊已没了踪影。
苏煜当先走出,褚乐拉着母亲的手在后,陈武威跟随着他们。
出了客栈,苏煜慢走一步,褚乐跟上。苏煜轻声道:“还在原来的地方走吧。”
褚乐道:“师父你看哪里合适就从哪走。”
四人慢慢走出镇子,直到来时下飞剑的地方,苏煜向四周看了看,四下无人,道:“好了,还是从这走吧。”说完,大剑从背上自行飞出,落到地上,逐渐变大。
褚母向前走了走,回头道:“小乐,娘走了。”
褚乐泪目,抽泣道:“娘,您多保重!”
纵有万般不舍,终有离别之时。
褚母走到大剑上站定,回头深深望了一眼褚乐,扭过去身子,毅然说道:“仙长,走吧。”
苏煜御剑飞起,慢慢腾空,直到超出山峰之高,向西疾飞而去。
褚乐看着飞剑越飞越远,直到看不见踪影,仍是不忍离去。
陈武威见此情况,也是不忍叫他。
过了一会儿,褚乐把脸上擦净,平静道:“走吧,回客栈。”说完,迈开脚步朝着镇子走去,陈武威在后面赶紧跟上。
走到房间里,褚乐洗了洗脸,平静道:“武威,你要不要去镇上买东西?”
陈武威纳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