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我想,我们还是不用度蜜月了。”
杨虹正兴致勃勃张口准备说起海滩边的行程,忽然间听她这么说,不禁莫名地望着她。
她挤出一丝笑容,找出了一番人模狗样的借口:“我不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对我来说,结婚很简单,就是两个人去领个证,仅此而已。那些什么婚礼、排场、婚纱照,什么钻戒、彩礼、山盟海誓,对我来说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富贵如浮云,钱财如粪土,所有外在的东西做得再浮华,也改变不了婚姻的本质。如果双方不是真爱,排场做得再浪漫,誓言说得再动人,钻戒就算值几千万,迟早也得吵架、离婚,就算不离婚,也是名存实亡、同床异梦;只要我们心中有彼此,粗茶淡饭难道不也是一种福吗?”
她这一席话把杨虹说得目瞪口呆,许久才回过神来,赞叹有加:“明明,你真的跟其他的女孩不一样,你太特别了。你知道吗,我的想法跟你一模一样!”
他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知音,兴奋不已,贴得离她更近了些,“明明,现在的女孩哪个不想要一场浪漫的婚礼,排场越大越好!她们哪个不想要钻戒,越贵越好!女孩总以为钻戒送得越大就代表越爱,可是有的男人是送了很贵很贵的钻戒,婚后没有多久就出轨了!我也一直觉得这些外在的东西都代表不了什么,想不到竟然你也是这样!”他激动地抱住她,像抱住了一件挚爱的宝贝不肯撒手。
“不过,”他忽然来了个转折——“我爸可能不是这样想的。现在他就我一个儿子,他还是想有个体面点的排场。所以就算别的浮云都省了,婚礼这个浮云,可能还省不了。”说着,他深情俯视她的眼,面带笑意,“其实,我也想看看你,穿上婚纱的样子有多美。”
她娇羞地低下头去,默认着这一切。她就像个人生赢家,不仅温文雅的大仇将报,还捡来个如此深情又如此多金的老公,过去崎岖坎坷的人生之路终于走完,从今往后,那条铺好的康庄大道,是否会通往梦想中的结局?心中久久挥之不去的那个身影,又是否会再度介入她的生命?
脑中又不禁浮现出“过敏”那日的孙招娣与她对话的一幕。
“明明,他们放了我一天病假,让我好好歇息。”孙招娣又坐在奥甲新天地的健身器材上,与高明明聊天。她的脸上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半点也看不出红肿的影子。说着,她噗嗤一声笑出来:“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过敏,但是没有一个让人怀疑!”
“哈哈,招娣的化妆技术好厉害啊!比那些化妆师还要厉害!”高明明打趣道:“你也可以当‘形象设计总监’啦!”
孙招娣得意洋洋地一昂头,“当然,‘久病成良医’!天天看她们化妆,也隔三差五看见她们过敏,看着看着我也知道该怎么化‘过敏妆’啦!过敏,在王府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高明明开玩笑道:“呵呵,你化妆技术这么好,到时候,干脆就让你来做我的‘造型总监助理’好了!也省得我每天上班还得星辰、王府两头跑来跑去,麻烦得很。”
岂料对于这个“重任”,孙招娣却连连摆手:“我不行的,这样做就太明显了。你看,我一过敏,温文雅就倒台了,然后我又接着上位了,这不是做得太明显了吗?人家都看得出我今天在演戏了!”
“这有什么。”高明明却没当一回事,无所谓的耸耸肩,口吻像个大姐大似的,“杨绍忠一发话,温文雅就得滚蛋,谁还敢不服我。有我罩着谁还敢对你怎么样?就算人家知道你在演戏又怎么样?”
孙招娣把手摆个不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这种会得罪人的,我做不来。我也就最多帮你演演戏了。”
“你就那么怕得罪人?”高明明不解,她轻蔑地一笑,“更何况,温老狗都滚蛋了,你还怕会得罪谁?”
孙招娣面露忧色,“就算她不在了,可温向阳,还有平时跟她关系好的人也还在里头啊。就算杨绍忠要赶走这个造型团队,也不可能把那些别的部门的人统统赶走啊!”
“哼,他们没了温文雅,都树倒猢狲散了,还能掀起什么风浪。”高明明傲慢地哼了一声。
孙招娣还是摇摇头,神色担忧,“明明,很多事情你不清楚。你上次不是告诉我最好多叫几个姐妹一起演今天这出戏吗?明明啊,你想得太天真了,叫别人来演戏,那是不可能的!除了我,还有哪个敢演?而且演了又对她们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找个借口赶走温文雅,以后换上了我,我肯定就不会再用伪劣化妆品,她们也就不用再受那些过敏的苦了呀!这都是为了她们好!”高明明想当然答道。
孙招娣却叹息一声,“哪有那么简单!你真是离开太久了,都不记得温向阳有多可怕。”
“哼,没了靠山,我看他还能有多可怕。”
见她还如此天真,孙招娣无奈地摇摇头,“那,你总不会不记得胡永龄吧?”
“胡永龄?”高明明一愣,眼前出现铁板烧餐厅那夜,频繁出现在门口喊“杨董啊”的那个身影。
“胡永龄其实跟王府这个裙楼的餐厅扯不上什么关系,他是后面王府大酒店的总经理,可他为什么偏偏有事没事就往裙楼餐厅跑?你以为他是因为工作认真,细枝末节都要负责到底吗?”
高明明愣愣的。
“还不是因为温文雅!”孙招娣沉重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