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云手握长剑,顺着峡谷边缘一步一步走着,耷拉着眼皮,步子也不稳,很显然他现在很是疲倦。
刚才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在想方设法从崖壁底部爬上去。
可能是太过劳累没有了体力,也有可能是断面太过光滑,总之,最后他都以失败告终。现在他只能希望自己能走快点,快点走出这片林子,走到剑气起始的地方,踏上宽敞的官道,然后随便到哪个镇子上,吃顿饱饭,嗯,最好来壶酒,虽然他不怎么喝也不大会喝,但现在他有种欢愉的解脱感,想要释放自己,想要庆祝,或许可以说他受了不小的刺激,需要安抚自己。而酒,在它看来,应该是现在最好的释放自我、解轻压力的方式。
崖壁下的路很长。
陈星云走了很久很久,可前面依然是一片处在黑暗中的密林,永不见天日…
他只好从崖壁底部向上望去,视线挣扎着从树和岩石的夹缝中穿梭而过,眼前是一片墨色。
天还有没亮,也不知是什么时辰。
陈星云实在是太累了,他走到一颗大树旁,靠着粗壮的树干,蜷缩着身躯,合上了双眼。
夜晚一片寂静,白衣少年怀中的长剑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微弱的光洒在少年人的面庞,慢慢描画出嘴角上扬的弧度。
带着一丝期待与兴奋,陈星云慢慢进入了久违的梦乡,故里…
梦很甜,很美好,他已经很久没做过这种梦了。
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地方,那个北方的美丽庄园。
穿过山脚下那个不算热闹,但充满生气的小镇。
走在松林间那条幽静,却布满斑驳枝叶的台阶小道上。
跨过山川,穿过密林…又仿佛走了好久好久…
终于,面前的画面不再重复。
前方,是一扇古朴的巨大木门,铁质的门把手不知多久没被手掌摩挲过了,上面有些损坏和锈蚀。
门口站着的几个青年虽然有些陌生,不过他们脸上都挂着温和的笑容。
伴随着“吱呀”一声,大门被缓缓地打开,几个熟悉却有些佝偻的身影,站在光滑的青石板上。
三叔,三婶,大舅,林伯,父亲…
他们带着自豪欣慰的笑容望着面前挺拔的白衣男子。
四年的时光,外面的历练,让陈星云成为一把利剑,锐不可当。
不过,在家中的他失去了外面所拥有的全部锐气,剩下的只有柔和与安逸…
在欢庆的宴席上,陈星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他好似还没有如此饥饿过,就连平时未曾接触过的酒也喝得如此尽兴。
喝足了,吃饱了,陈星云有些疲惫。躺在卧室的大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好似做了个长长的梦,梦中庄里的一切好似蒙了层薄雾。人,景,物都是虚幻模糊的,模糊中好像还带着淡淡的血色。
“离家是不是很久了,快一年了吧,唔?我不是刚刚回家了吗…”
陈星云躺在床上,在梦中这样不断思索,询问着自己。
渐渐地,他有些迷茫与疑惑。
就在他在沉思的时候,一声清脆的钟声从耳边响起。
陈星云全身一震,猛地睁开了双眼。
不过,他看到的却是落雷庄家中大床上方的金色帷幕。
耳边依然有清脆的声响,不过陈星云没有特意去关注。他只觉着自己好累好累。
“还是睡一觉吧,我好累…”
陈星云不断喃喃着。
他闭上眼睛,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耳边的钟声也越来越小,仿佛摇钟之人渐行渐远…
…
…
“唉…”
一声长叹从密林中响起。
一个身穿青蓝色长袍书生打扮的青年,面带憾色注视着依靠在树旁的白衣少年。
少年在黑暗中的面容依然露出喜悦。不过怀中剑柄上镶嵌的石头已不再发光,那份开心只能借着透过枝叶的微弱星光才能模模糊糊的看见。
“唉,难,难上加难!”
青袍男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见他回头望向北方,面带忧愁还止不住的摇头叹气。
青袍男子回过头又望向陈星云,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望向他怀中的那把剑。
他慢慢走到陈星云的旁边,伸出的手小心翼翼的将剑从他的怀中取出。
青衣男子的动作很轻好似怕吵醒陈星云,不过随后青衣男子便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这样小心翼翼的做法明显是有些多余了。
青衣男子目光从陈星云身上收回,转而落到了,手中的长剑身上。他端详起那把剑,目光带着某种凄凉与伤感,好似在缅怀,在怀念…
他望向它,好像望着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而它望向他,感觉却是如此的生疏,陌生…
许久,他又长叹了口气。
这份无奈仿佛带着千年的忧愁,随着这一声长叹,烟消云散…
青衣男子将长剑背到背上,与原本背着的一个长条形木匣并靠在一起。
在长剑与木匣接触的一刹那,剑柄上的晶石亮起了微弱的光芒,不过转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收起长剑,青衣男子默默地注视着陈星云。陈星云依然安静的靠在那里,一切都未曾改变。
沉默了半响,青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片叶子,一片紫红色的叶子。
他将叶子抛向了陈星云。叶子在陈星云面前发出淡淡的红光。光芒洒下,转瞬间陈星云就化为一条刺眼的光被吸入了叶子之中。
一放一收,这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