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垛里,告诉她们第二天就可以带她们离宫。但等到白天,院里的宫女都去了时,奴就找借口说带她们回院子拿东西。奴先让秀梅进屋收拾,然后以商量事情为由先诓绿荷到井边,趁其不注意推了下去,之后喊秀梅来救人,也把她推了下去。”

祁常侍还表示,他在杀人前特意调查过,因绿荷秀梅所住的院子偏,白天宫女们都得去做活,四下无人,这时候就是在院子里杀猪也没人听见。所以那日,这俩人落井的惨叫声也没有一个人听到。

李明达觉得经过还算合理,让祁常侍就证词签字画押后,再次问他幕后主使,仍死活不认。

“你现在不说,回头入牢,等你受了酷刑折磨,照样得说,还是得求着说。”田邯缮没好气道。

祁常侍惧怕地直哆嗦,但依旧咬牙不说。

随后祁常侍被带了下去,却在出虔化门时,他突然发疯挣脱押送。侍卫们见状抽刀震吓,不想祁常侍径直奔着一把刀去,直接使刀□□自己的腹中。

祁常侍随即吐了口血,身体抽搐没多久就死了。

李明达得知消息后,立刻换了太监服,带人低调去搜查了他的住处。在祁常侍的衣柜里,李明达闻到了那抹熟悉的熏香,味道很淡。随后田邯缮等人在有衣柜的一件衣服里,找到了一方绢帕,绫玉纱,兰花图,绣样和李明达以前绣制兰花样帕子十分相似。

李明达命人翻出了自己那方旧帕子,拿来对比。果真如此,俩帕子的样式料子完全相同,只是下手的针法不同。

李明达盯着帕子,心里隐隐开始不安。

“贵主,刚刚查明,这位祁常侍原本是高阳公主殿里,后来公主出嫁,他没跟着去,被调去了内侍省。”田邯缮道。

这时,碧云也进殿传话:“贵主,高阳公主递了消息来。她说因她受罚不得进宫,遂想请贵主出宫见她一趟,还说请贵主一定要答应。”

碧云含应承,退下传话。

李明达开心不已,打发田邯缮把她那件桃粉色的襦裙取来。她一脸病容,穿这个最显气色,姊妹们见她好也免于担心。更衣后,李明达便自行整理衣襟,纤指刚刚捏起衣带准备系上,却猛然停了手,脸上原本愉悦的笑容也渐渐敛尽了。她耳侧对着东南窗方向,眉头越蹙越深,凝神片刻之后,她干脆把衣裳脱了,换回原来的那件。

田邯缮见状欲问,忽见公主转眸瞧自己一眼。料知公主不许他出言,他便谦卑垂首,目视前方地面,再无任何动作。

不久之后,传报声来,随即响起女子清脆之音,“好妹妹,我们来看你了。”

李明达肃冷的脸上,方浮起一抹礼貌性的微笑。

她半躺在榻上,背靠着金丝线绣制的牡丹花样隐嚢,身着半旧的淡蓝衫裙。目光淡淡,循声看去。

高阳公主率先进了门,穿着百花穿蝶的襦裙,大红半臂,白纱披锦,花髻上钗簪步摇,五□□玉,繁复华丽,美得耀目。随她之后的是李惠安,乃和李明达同为长孙皇后所出,小她两岁的幼妹。

李惠安活泼,走路蹦蹦跳跳,步伐明快。高阳年长些,且已为人妻,走路相比之下端庄稳健。所以,这俩人的脚步声很容易辨别。

李明达晓得这二人来的时候该不在一起,是在立政殿门口刚巧碰了头,而后一同进来。

为证实自己所听无误,李明达特意问高阳公主,“怎的今日进宫,特去找惠安?”

“冤枉,你摔伤了,我进宫必然第一个先来看你。我俩是在你这立政殿门口碰见的,刚还说巧呢。”高阳公主说罢,就笑着坐在床边,拉着李明达的手,探看她后脑的伤势,问她感觉如何,“好妹妹,疼不疼?我看着伤口可不浅。那日我们见你摔在崖下,血染溪泉,我们却立于断崖之上无法立刻将你搀扶起送去救治,急得直掉眼泪。好在魏叔玉路过,不然这要有什么耽搁,我们真要愧疚一辈子了。”

李明达笑了笑,心里却失望到谷底,因为她听觉的准确性得到证实,便说明刚刚她所听的一切都是真实。高阳公主从宫外而来,自西传来的脚步声必定是她,步子稳健,且有些闲散,紧随而至的是她身后宫人们整齐拘谨的步伐。起初听到这些,是没什么,但随后李明达听到了一句很细小的嘀咕声,相对于那些脚步声来说,这个声音本该小的几乎不可闻,但她就是能清清楚楚听到,而且这口气音调是她熟悉再不能熟悉的十七姐高阳公主的。

“从那么高的断崖上摔下来竟没死,还真是福大命大,早知当初该叫人先砸她一石头。”

李明达脑子里尚还回荡着这句话,而眼前高阳公主却热情现出一副十分关切自己的样子。事情发生转变太快,令李明达觉得恍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耳鸣,听错了。

“我现在没什么大碍。”李明达立刻定神儿,恢复理智,她一边淡笑一边眯眼审视高阳公主的神态。她想确认一下,到底是自己摔坏了脑袋耳鸣了,还是高阳公主真的是个双面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来竟没死,十七姐,你说我是不是福大命大?”

高阳公主怔了下,这里李明达的话刚好应了她之前那句嘀咕。高阳公主狐疑不已,她心虚地扫一眼李明达,见她态度并没有异常,心料是巧合。忙清脆笑起来,为掩饰自己的心虚,她拍拍胸脯,故作松口气的模样,合掌念道:“阿弥陀佛,不枉我这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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