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小飞在莫九的床上醒来。
因睡得晚,又是宿醉,等苏小飞醒过来已是太阳当空照了。她缓缓爬起来,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揉了揉太阳穴,一时间都缓不过来。
这约莫是她记事起第一个没有守夜的除夕夜。
她下了床,头昏脑涨地往外走,莫九在门外扫雪,看到她便道:“醒了?饿了吧,灶上有馍馍。”
一听到莫九的声音,苏小飞便一个激灵,她昨晚是喝醉了,但没断片,跟莫九说了什么她还是记得的,一时间表情甚是丰富。
莫九见她神情,便知她想起来了,一时也尴尬得很,干咳一声,“你先去吃点东西吧。”
苏小飞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拖着步子往灶头挪,一边抓了个馍馍啃,一边思索着昨晚醉酒闯下的祸。
这么想着,脑袋就更疼。
算起来昨晚她就做了两件事,一件是把莫九给调戏了,一件是把苏老头的通缉令给说漏嘴了。苏小飞两相比较了下,觉得苏老头的通缉令更严重一点。
调戏莫九真的没什么,大不了她负责就行了呗,细细想来,把莫九娶回家,确实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大概昨晚是酒精把她心底深处暗搓搓盘算的小心思给提到明面上来了,倒也省了她思考要怎么求娶。
还是苏老头的通缉令比较麻烦,虽然昨晚莫九答应了不抓苏老头,但苏小飞觉得还是应该再同他好好说说,谁知道昨晚他是不是哄自己的。
唉,要是昨晚她已经把莫九给办了,大概现在苏老头会安全上很多。想到这个“办”,苏小飞又有点疑惑,她听到这个词很多次了,就是不知道具体操作。
好像想得有点远,苏小飞赶紧刹住,暗骂自己鬼迷心窍,现在当务之急是苏老头。
啃完馍馍,又喝了碗热水,苏小飞觉得头痛好了些。她走出门,左右没见到祝成,问莫九道:“祝成呢?”
“在孙婶家帮着打扫,还要安顿你们几个宿醉的小伙子,果然不该给你们喝酒。”莫九放下扫帚进屋,他没把门前的雪都扫了,只是扫出一条路来,道,“过来,跟我细细说说苏老头的事儿。”
苏小飞跟着他坐在方桌旁,道:“昨晚说完啦,我就知道这么多,都被你给套出来了。”
“通缉令是什么样的你见过吗?”
“见过,钱源带回来了,被我藏在柜子里呢,我去拿。”苏小飞跳下长凳,又忽的顿住,道,“你要保证不去衙门告发。”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莫九道,神色淡淡的,不过苏小飞觉得他应该不太高兴。
谁叫你这么神秘,苏小飞暗道,不过嘴上依旧笑道:“没有没有,事关苏老头生死呢,我要谨慎一点。”
这不就是信不过,都说要娶他的人了,怎么就是信不过呢?莫九暗暗叹了口气,道:“是,我保证。”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莫九这般想着,苏小飞就真的这般道了,“那什么,我觉得,昨晚我说娶你,也不全算醉话,要不你就嫁我呗,嫁了我我肯定对你知无不言了。”
到底是小姑娘,又是酒醒了,苏小飞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点儿难为情的,唔……大概也就一丁点儿,她梗着脖子,眼神乱飘,其余的,好像没什么了。
相比之下,还是莫九更无措些,他先是一愣,耳根泛红,接着便神情一肃,“姑娘家的别瞎说,我就当你是醉话了。”
苏小飞扁扁嘴,凶什么凶,早晚把你娶回家。
半刻钟后,苏小飞拿着通缉令跑回来了。
莫九接过来看,还听着苏小飞念叨:“其实我真不确定这上头画的是不是苏老头,一点也不像啊,苏老头很邋遢的,而且我都不知道苏老头叫苏炳离,还是钱源说苏老头欠条上写的名字是苏炳离,唉,苏老头怎么那么烦人!”
这画像与这名字,莫九都不认得,如此看来,他们的线索也只有那户谋逆的人家。莫九同苏小飞商量:“我打算让祝成先去打听打听汴京的情况,你看如何?”
苏小飞惊了惊,“让祝成去?太麻烦他了呀,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都打算好了,过完年就出发。”
莫九不赞同,“你都没出过远门,我们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去?”
唔,也是,一个人上路,确实有点慌兮兮的。
莫九继续道:“何况祝成黑道白道朋友多,打听起来不费事儿,都不用亲自上汴京,最多半个月,一定能带消息回来,要换做你,且不说打探消息,没准儿半道上迷了路或是被截了胡也不一定。”
苏小飞不服气,“怎么可能!我几个月前不是出过县城吗,那时候都快走到临安了!”
“是,回来的时候淋了七八天雨,还发了烧,你还很骄傲?”
苏小飞噎了噎,张了张嘴没说出反驳的话来,最后还是妥协了,“成成,祝成去就祝成去吧,回头爷请他去县城下馆子。”
有了莫九出主意,苏小飞莫名地变得心大了,没再总因为苏老头心烦,又没心没肺地过了三天“爆竹声中一岁除”的欢腾日子,这爆竹还是苏小飞他们自己捣鼓着做的。
初四那天,莫九和苏小飞送了祝成出镇,还寻了个借口,外称祝成有个远房亲戚在临安,走亲戚去。至于为何初四才走,哪有才过了除夕就外出的?苏小飞可不想让镇上的人胡思乱想。
而等祝成离开,苏小飞的年休日子算是彻底结束了。
白秀才还没从县城回来,所以学堂尚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