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静阳很难为情,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看。他跑下来,远远地就把毛巾扔过去,有些生气地说:“你怎么在客厅里头就tuō_guāng了?”
“又没有外人,随便擦一擦就行了。”男人说着就拿着毛巾擦了擦胯下,又浑身随便抹了几把,随手拿了沙发上他早晨扔在那儿的浴袍披上。高静阳指了指楼上说:“去穿件衣裳下来。”
男人不怀好意地笑了出来,说:“怎么跟个女孩子似的,看见姑父还会脸红。你这样将来怎么成,学校里头大家都是这样tuō_guāng了一块洗澡,你还不得臊到地缝里头去?”
“这……这是礼义廉耻。”高静阳臊得不行,甩甩手说:“你这样我可不跟你一块吃饭,我觉得别扭,哪有不穿衣裳只裹着个浴袍的。”
高镇宽无奈,只好上楼换了一身出来。下了楼却发现他刚才脱下的衣裳已经不见了,高静阳从厨房里头出来,说:“你的衣裳我给洗了一下搭在外头廊下了。”
高镇宽吃了一惊,随即捋了捋袖口坐下来,说:“你速度还真快……没把内裤给我留下吧?”
这人有时候威严冷峻,有时候怎么就这么不正经呢。高静阳不说话,把买来的菜倒进了盘子里头,高镇宽犹自笑着,说:“你那么……我还怕你不好意思洗……行了行了,不说了,吃饭。”
高静阳犹自红着脸,可是不像是难为情,倒有些像是气的,扒着饭也不说话。高镇宽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只好笑了笑,说:“姑父随便惯了,以后一定改……你尝尝我做的这个……”
高静阳放下了筷子,说:“我姑姑平常也不问你?”
高镇宽叹了口气,说:“知道你容易难为情,所以故意逗逗你,没想到你真生气了。”
高静阳不说话,脸色又红又难看,他其实是难堪更多一点,所以只好用生气来伪装自己的神色。他的成长环境在某一方面是缺失的,缺乏最起码的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在性上也缺乏及时的教育。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有些惊世骇俗的味道,他秉承了中国最传统的教育,性格又内向,何况在他内心里头,他把他姑父当成了自己的长辈来看,没有哪一个人愿意看到长辈最原始赤裸的一面。更让他不知所措的,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了反应,好像男人的成熟的luǒ_tǐ,勾出了他对于性隐约的幻想,他虽然在那上头知道的很少,可也并非是一无所知,他平日里只是羞耻于接触那方面的知识,他如今内心的骚动,并不是因为一个男人的身体勾起了他的yù_wàng,而是男人的身体勾起了他对男女情事隐约的窥探。他又想起了早晨起来看到的那几个避孕套,心里头一热,扣下自己手里的筷子,就站了起来。高镇宽吃惊地看着他,他脸上的红已经掩饰不住了。
“我不吃了,我睡觉去了。”高静阳说罢就跑楼上去了,剩下高镇宽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都没怎么动的饭菜,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与一个已经就要进入青春期的男孩子相处,他觉得高静阳太内向了,内向的像一个女孩子。
他只好上了楼,发现高静阳又在里头反锁上了门。他无奈地扶着门叫道:“阳阳,阳阳?”
里头却没有人答应他,他只好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开门,有话说话,怎么动不动就锁门。”
他说完了里头依旧没有动静,他突然心浮气躁起来,好像觉得高静阳这样子不把他放在眼里侵犯了他的威严,他捶了捶门,大声说:“我叫你开门,听见没有,高静阳?!”
估计是他的音量吓到了里头的男孩,高静阳在里头问:“我要午睡了,你别管我。”
“你出来,咱们两个谈谈。”
高静阳就又不说话了,他突然用力朝门上踢了一脚,“咣当”一声,那门本是很简单的从里头插上的门,竟然被他一脚给踹开了。安静的房子里头那声音像惊雷一样,把他们两个都给吓住了。
他平日里力气用惯了,下脚的时候也没注意自己的力道,门“咣当”一声被踹开的时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吓得更狠的是高静阳,他几乎是惊声叫了一声,那门上的插销飞到了他的床腿上,又反弹到垃圾桶上,“啪”地响了一声。高静阳长这么大,还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家庭暴力”,几乎把他给吓傻了,他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害怕的手都有点抖了,赶紧往床里头躲了躲,抱着枕头挡在前头喊道:“我……我……我……我……”
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口吃地厉害,“哇”一声就哭了出来,可是只哭了一声,就自己惊恐地把哭声抑制住了,乌溜溜的眼睛不住地转动。高镇宽又尴尬又懊悔,看着高静阳解释说:“这个……”
他想骂这门怎么这么不结实,可是看见那门上好大的一个凹陷,又埋怨不出来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