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言非离深刻的感受到战争的残酷,明白在战场上只有强者生存的道理,日后更加勤奋地练武用功。
十六岁那一年,潘岳病重将死。
临死前命言非离做了首领,并要他发誓,此生一定要杀了昏君为自己报仇雪恨。
如果昏君自己死了,也要杀了他继位者。
当时简国早已动荡不安,许多势力都在酝酿着暴动,亡国说不定就在明日。
言非离知道他必定极不甘心。
潘岳临死前对他说:“若有一日你为我报了大仇,就带着这些兄弟去寻一个好去处安身吧。”
可是在这种乱世之中,哪里有什么安身之所!潘岳死后,言非离继承他的遗志,带着一群兄弟为他寻觅复仇之机。
他虽然年纪很轻,但从小磨练甚多,性情稳重,办事周密,往往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实际年龄。
如此过了四年,简国暴动四起,又受到四天门的大军攻击,亡国就在眼前。
言非离带着众人在城破之时杀进宫里时,天色已暗,宫里宫外早已是一片血海。
就在这片血海中,他第一次遇见了那个人。
09
简国也是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大年夜将至时破城的。
冲进宫里,言非离和部下分散开寻找皇帝的身影。
宫里一片混乱,到处是不断倒下的尸体和奔走逃命的宫人。
言非离没有时间理会他们,因为一个国家的灭亡本身就代表了灾难,而他们都是这场灾难的牺牲者。
他抓到一个内侍一品太监,那个太监颤颤巍巍地说皇帝已经带着大内亲卫队逃走了。
言非离放了他,抢过一匹马追了出去,一路追过皇宫的后山。
山坡上倒着许多简国皇帝亲卫队士兵的尸体,包括那些大内高手,个个鲜血迸流,余温尚存,显是死去不久。
言非离心下惊疑。
然后,在转过后山的山脚另一侧,初升的月光中,他以为自己看见一轮皎然明月。
那个少年一身白衣,手提软剑,冷艳如寒梅,正高高在上如神祗临世般站在一片血海中。
身后映着乾坤朗月,淡淡的银月光华好象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胜雪的衣袂翩然翻飞。
在他身边,七零八落的倒着遍地的尸体,包括那十二名大内高手在内。
简国皇帝魂不附体般瘫软在少年面前,脸色灰白,瑟瑟发抖。
越发衬得少年冷酷高贵,不可一世。
言非离喜欢强者,崇拜强者。
在这乱世之中,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只有强者才能为弱者打造一片新的天地!就在那一刻,无须任何语言,没有任何理由,言非离深深为眼前这名少年所折服。
翻身下马,走近那个少年。
言非离看见那少年左耳上别着一枚银色指环,上面张牙舞爪的刻着一条飞龙,在银色的月光下闪耀着惑人的光芒。
“你是什么人?”少年冷冷开口,淡淡的梅香气息在初升的月光中浮动,让言非离有一丝的恍惚。
“在下言非离。”
“你是潘军的首领!”少年半眯起眼眸,审视地看着他。
早已听闻这支简国叛军行军有度,战绩卓着,算得上是一支有实力的军队。
只是他们的首领出乎意料的年轻。
“你来杀他吗!”用剑指着那个昏庸的皇帝,说得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是!”言非离这才转头看向那个神志几乎昏迷、口中涌出白沫的无能的人。
“让给你!”少年语气傲慢,好似不屑一顾。
言非离并不觉得受到侮辱,只觉得这样的语气在那个少年来说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走到那个人面前,举起剑,只轻轻一挥,鲜血喷薄而出,脑袋滚落在地。
言非离望着眼前的尸首,突然有些茫然。
这就是师傅一直心心在念要杀的人,现在却死得这般容易。
如果现在挥剑的是师傅自己,他甘心吗?满足吗?仇恨消失了吗?他不知道,也不明白。
只是自己现在终于完成了师傅的心愿,接下来应该做什么?言非离突然回过头去,注视着那名少年。
感觉月华的光辉与自己的距离从未有过的近,近在咫尺之间。
少年任他注视着自己。
悠然地收回软剑──那上面一丝血的痕迹也不见。
“要不要跟我走!”少年突然抬起双眼,直视着他道。
“好!”几乎想也没想,言非离一口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