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又在何处?”
失忆什么的就是好,可以拿这个当掩护理所当然地了解自己不知道的所有。
文晴闻言,眼神一黯,同情地看向她。
“你父母过世许多年了……”
上官橙心里也是一沉。原来这副身体的主人还不如自己,自己无论如何还有疼爱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可那个女人却只有一个亲哥哥,而且……她忆及之前文晴和乔瑞琪提到“上官树”时那鄙夷的目光,似乎那个“哥哥”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文晴以为她伤心自己的父母早逝,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
“上官,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再欺负你的!任何人都甭想再伤害到你!”
上官橙平静地看着文晴认真的样子,那眼神她懂,叫做“在乎”,可是——
这个叫文晴的女人并不知道,她已经不是她的上官橙了。
若是知道了,她会伤心吧?她会不会恨自己?
上官橙压下心中的猜想,由着文晴捏紧自己的手,没做回应,只是淡淡地说道:“与我说说我哥哥的事儿。”
“?”文晴一愣。
“如你所说,我……失忆了,”上官橙顿了顿,她还没完全适应这些对她而言全然崭新的词汇,“我也该了解些自己的过往,过一阵子还要……嗯,还要复工。而且,你方才替我解围,我也理应为你做点儿什么。”
自从醒来,上官橙第一次一下说出这么多话。
文晴皱着眉头,努力理解着她话中的意思。
所以,是因为我替你“解围”,你才要知道你哥的事儿,来帮我“做点儿什么”吗?
只是为了“一报还一报”吗?
文晴有些失望。
是不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上官橙纵然失忆,骨子里的小算盘依旧可以打得噼啪作响?
文晴很想问问她,在你的潜意识里,是否还记得那个叫“文晴”的女人?以及你们共同经历过的一切?
“你要和你哥谈?”
“嗯。”
“你成吗?”文晴问得不无担心。
上官橙曾经就是上官树的摇钱树,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上官树会放过他想要的赔偿?会轻易善罢甘休?
上官橙也颇忐忑,但她不信堂堂大周的女皇陛下她都能够坦然应对,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她对付不了?
所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上官橙基本上可以肯定,同这种小人打交道,根本不用讲什么大道理,只要诱之以利、施之以威就可以了。
“所以,我才央你将上……我哥哥的过往说与我听。我是他亲妹妹,我定能说服他。”
文晴犹豫再三,终于说:“……好,我都说给你听,不过,你不要勉强自己,还有我。”
上官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声答应。
“你刚上大学没多久,你父母就过世了。”
“嗯。”
文晴扫了一眼上官橙,见她脸上表情还算平和,没什么太过伤心的样子,才放心地继续叙说。
“你哥比你大几岁,似乎一直也没做什么正经营生。你出道早,赚钱早,你哥也从你那儿得了很多钱。他开了个小公司,具体做什么的我还真不清楚,不过他应该没少从你那儿弄钱……”说到这些,文晴禁不住替上官橙抱不平。
这些年来,上官树究竟从上官橙那儿弄了多少钱,她也不知道,不过肯定不是个小数目。可即使是和上官橙在一起那些年,这种事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人家毕竟是亲生兄妹,亲妹妹把钱给亲哥哥花,谁又能说出什么呢?
上官凝神听了会儿,突然微微一笑:“你对我的过往,当真知道的详细。”
额……
文晴被问了个措手不及。
上官橙看到她呆愣愣的眼神,和曾经的她好像,心头就忍不住一热,凑过身,像逗弄一只小呆猫似的。
“你对我如此熟悉,你我到底是何关系?”
文晴已经被她明媚的笑容迷住了心神,盯着那张近在咫尺间的脸,“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上官橙突地直起身,“接着说啊。”
就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一样。
文晴怔住了。
虽然有些词汇她并不十分清楚其具体含义,不过上官橙聪明得很,大概听懂了文晴的叙述,也确定了心中所想。
原来这身体曾经的主人,是个如此不辨是非的女子,这样的兄长难道也要纵容他吗?
上官橙心中暗想。她几可确定,上官树定然不是个良善之辈,说不定拿着亲妹妹赚的钱为非作歹也是有的。
她撩了一眼文晴依旧怔忡的目光,眸色深沉,心道这是个热心善良的姑娘,却为何会倾慕一个不明事理的糊涂女人?
那样的女人,配不上她!
上官橙默默下了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