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查一把将人往前推,示意他继续走。天色渐晚,还有一小段路。

“岂止是宽容大方,你还一脸冷艳高贵呢。”戈德里克觉得自己不回嘴,真是浑身不舒服。

“……我什么时候冷艳高贵了?”

“还不是你三番五次把我赶走的——”金发巫师忽然愣了愣,不说话了。露出一个有点微妙的神情,“真是的,明明这么心胸狭窄,人又糟糕得要死,还老有暴力倾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看上你。”

“彼此彼此吧。”萨拉查哼一声,看着快要完全暗下来的天空,和前方隐隐约约的萤火——那是人马领地入口的标志,因为提前知会长老,已经有几位人马在道路旁迎接,“明明懒得要命,废话又多,老是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点子,到处惹莫名其妙的麻烦。真不知道我怎么会看上你。”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戏谑。和无奈。而后莞尔,相视一笑。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我刚刚才想明白。”戈德里克率先走在前面,人马对于白巫师更亲近,“各有各的一大堆缺点,没一个好人会看得上我们。说得好听点,我们这叫臭味相投。”

“臭小子,话说得好听点。”萨拉查跟在他身后,从黑暗中看见人马们不断放大的身影,“这可不叫什么臭味相投。”

戈德里克已经走到人马们面前,寒暄致意。听见这句话,他回过头笑:“那你说,萨尔,我们这算什么?”

萨拉查随着他的步伐走上去,微微一笑。

“我们这样,叫做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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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前走,篝火越明亮。以最睿智的长老为首,人马们纷纷出来迎接。

一路上各式各样的眼光向他们投来。好奇居多,少许怀疑和猜测,甚至有些带着恶意——当然,多数是向着萨拉查的。冈特家族是出了名的对它们不友好,既然萨拉查顶着莱斯特.冈特的躯壳,这些恶意也只能一并收下。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手被抓住了。戈德里克走在他旁边,冲他咧开一个小小的笑。

作为白巫师举足轻重的人物,和他这样的黑巫师混在一起,还是公认的至交好友,格兰芬多面对的压力也不会比他少多少。只是另一个人虽然外表大大咧咧,却比他更适合安慰别人。

回握过去,心下一松。

常年混迹于权力场,他比戈德里克更懂得隐忍。只是这份关心纯粹,心泛起涟漪,变得柔软。

篝火的尽头,一位较年长的人马站立,头上装饰着银叶片和一些星星形状的萤石,脖子上戴着一串洁白的鹅卵石。显得庄重而肃穆。

几位人马簇拥在他身后,手持橄榄枝和野百合编织成的花环,将长矛插在他们身旁的土地。作出友好欢迎的姿态,迎接自远方而来的两人。

戈德里克率先上前,行礼,道:“夜安,霍利长老。”

“夜安。霍利长老。”

萨拉查同样行礼致意,他们极其尊敬这位长者。

“夜安。格兰芬多阁下,斯莱特林阁下。”

长老颔首,脖颈上的鹅卵石们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摩擦的声响。

“我收到了信件,斯莱特林阁下。信上说,你遇到了一些问题。”带着藤蔓和草环编制的戒指,几道皱纹缠绕的手捋着胡须,“那么你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问询,还是为了我可能做出的预言?”

萨拉查斟酌,沉吟,道:“我们需要您的指引。”

霍利长老点了点头,没有立刻说话。将目光投在夜空上,一片星辰之中。

萨拉查不相信命运。与擅长预言的人马相交,全是因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这众所周知。

指引这个词,是暧昧而宽泛的。但如同揣度命运的预言,与问询。不能太清醒。

“我看见星辰从北方升起,它的光辉耀眼而明亮;另一颗星辰自火星旁出现,踏着黑暗前来。”人马的目光穿过两人,凝视远方,“它们相互吸引,在一次偶然的坠落中合二为一。星星们告诉我,它们的光芒已逐渐相同。时间愈是长久,它们愈是难以分离。”

“那我们该怎么做?”戈德里克焦急道,“怎样才能将它们分开?”

“既然造就现状的是一场意外,那么,你们只能从另一个意外中寻找答案。”带满装饰物的手动作,褪下一枚戒指,“拿着它,或许会对你们有所帮助。”

萨拉查接过戒指,小心戴上。藤蔓的质感粗糙,指环看上去虽小,却意外地适合。显然是为他特意准备。

从意外中来,到意外中去。再想想拉文克劳和他一同分析得出的结论,或许只有再面临一次意外的,强烈的魔力冲击,强烈得足以波及灵魂,才能让他回到自己原本的身体里。而这个戒指很可能是用来保护他的灵魂,不至于在冲击中破碎。他完整,另一个人也会完整,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某种联系,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事实上,还有一个问题令他在意:“刚才您提到了一对星辰。”萨拉查思索片刻,道,“相互吸引,逐渐相同的光芒——您能否告诉我,他究竟是什么人?”

霍利看着他,扶着脖颈上的花环。上了年纪的人,笑起来总有种和蔼的,意味深长的感觉。

“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斯莱特林阁下。我想,你已经很清楚了。”

萨拉查一怔,随即点头。

是的,“他”是自己,另一个时空的另一个自己。

之后话题就轻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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