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颂平见仲世煌得意地关掉摄像头,低声道:“这个神仙看起来像个老头,说话却像个毛头。不过你真的放弃吗?他不像是骗子。”
“神仙?”仲世煌嗤笑道,“真的又怎么样?莫名其妙地跑来干预别人的人生,那不是神仙,那是神经病。”
耿颂平道:“听说老仲先生要回来了?”
仲世煌落寞道:“嗯,我明天去接爷爷。这么大的事,本来就瞒不住,能瞒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
耿颂平道:“老仲先生这个时候回来,会不会不太安全?”
仲世煌握着拳,眼神凌厉:“这个世上,只剩下我和爷爷两个亲人。我绝不会让他出事!”
白须大仙坐在花坛边上,喝着啤酒,磕着花生,见温故从车库出来,朝他招招手。
温故走到他边上,仰头望了眼星空,“我会想方设法接近仲世煌。”
白须大仙吃了颗花生:“嗯。”
温故道:“不过我与他皆是男子,比起暗恋,手足之情或许更恰当。”
“嗯。”
“我会引他入正道。”
“嗯。”
温故见白须大仙只应不说,低下头道:“大仙是否觉得我很没用?”
白须大仙摆手道:“我不小心听到你与仲世煌的谈话。”他顿了顿,“你没事吧?”
看着白须大仙毫不掩饰的担忧,温故心中淌过一道暖流,微笑道:“大仙放心,我对仲世煌所言非虚。往者已矣,来者可追。修道起初,我的确为了不入轮回,超脱红尘,也哀怨于双亲早逝,自责于自己的懦弱。然而师父却叫我懂得一个道理——若修道者修道是为为一己之欲篡改天命,那与当权者随心所欲,藐视律法,置万民于水火又有何不同?”
白须大仙欣慰道:“你能想通此节便好。”
温故道:“却是仲世煌之故。”
他在仲世煌身上不但看到过去的自己,更看到一个充满戾气,悬于魔道边缘的复仇者。若没有得道机缘倒还罢了,他有机缘却心不正,未来怕是遭遇坎坷,命运多舛。
既是同病相怜,又是天命所在,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任由他堕入魔道。
温故回头看车库,心中暗下决心:必度仲世煌成仙!
☆、保镖之职(上)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勾人的饭香从住户区弥漫开来,引得路人脚步越发匆忙。
白须大仙与温故肩并肩,缓步回酒店,在仓促而行的人群中格外醒目。
白须大仙问:“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温故答:“我打算去凌天集团任职。”
“何职?”
温故答不上来。
“那个耿颂平的来历,我已替你查清楚。他父亲是仲国强的机要秘书,深受重用,可惜英年早逝。耿颂平与仲世煌从小认识,感情很好。他长大后创立真平安保全公司,仲国强从旁出力不少。”他见温故一脸钦佩,有些飘飘然,“念你初次,我才出手相助,从今往后,相关资料都要你自己打探。”
温故虚心求教:“还请大仙指点打探之法。”
白须大仙笑眯眯地伸出手指:“就这么掐指一算。”
“……”温故面无表情地问道:“未请教大仙飞升前是何门何派?”
白须大仙自豪道:“行天道!”
温故当然听过行天道,开山鼻祖是天道卫神天臣毕虚。想当年,行天道坐落蓬莱,三大圣山排名便是蓬莱、昆仑、须弥,一时风光无两,人间帝王也要对其礼让三分。直到行天道最后一代传人飞升,蓬莱渐渐没落,才在三大圣山之中忝陪末座。
白须大仙既是行天道传人,其推演之术当出神入化,知道耿颂平来历也不足为奇。
白须大仙不用问就知道温故心中所想,笑道:“你可后悔当个剑修?”
“当然不悔。”温故道。
白须大仙佯叹了口气道:“可惜。你若是拜在行天道门下,也可与我一般,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
温故幽幽道:“我出生时,行天道最后一位传人已飞升成仙。”
白须大仙想了想道:“也对,我就是行天道最后一位传人。”
“大仙为何不找个衣钵传人?”
“汲取师父前车之鉴,咳,教徒弟太累了。”
“……”
白须大仙道:“言归正传。这次,身份、证件我替你安排,你只需操心一件事。”
温故道:“何事?”
“好好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