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小捞埋头暴走于人行道上,他停不下来,一旦停下来胸口就会喘不过气。
冒充记者的学生!
照片儿!
明晋!
从医院醒来后守在病房的应春晓!
以上加起来,就是一个被喜欢的人当枪使的傻逼迟小捞!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不是?
理所当然的给晓晓无条件的相信,那个满脸鲜血说要保护他一辈子的应春晓,坑谁也不会坑他!
拿起公用电话听筒时,手心里攥出了一把汗,他掏出最后一枚钢镚捏在手里,这枚一块钱,就像是在赌正反,而给他答案的人,就在电话的另一端。
几声提示音后,电话接通了。
“喂,请问哪位?”
优雅而又慵懒的声音就像是嘲笑他的傻不愣登,无比干脆的给了他人生中最大的叉叉!
迟小捞听到自己在急促的喘息后,一声怒骂几乎掀翻了电话亭的顶。
——都!去!死!吧!
☆、第七章
迟小捞撅在电话亭下,把脑袋夹裤裆里装思考者。
倚在马路护栏边的dana吐了几个溜儿圆的烟圈,看似轻蔑的勾唇一笑,这笑容里多少也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意味。
这世上最不能信的就是感情,能相信的永远只有自己,理是这个理儿,却还是有千千万万的二愣子前仆后继往这个叫做“感情”的坑里扑。
迟小捞的坚持是为了什么?
到了如今他还是搞不懂,如果六年前他选择的是另一条捷径,只怕现在已经上岸了,犯得着像现在见着肉两眼放光一餐抵三天的活么?
也许他迟小捞会比明晋还红,那个爱了几年的狗屁兄弟趴在地上舔他脚丫也说不定。
dana看着电话亭里抽搐的人,很想去问问,他到底悔不悔。
dana喜欢看人笑话给自己娱乐,不过今晚这个笑话,他是怎么都看不下了——妈的!看了添堵!
迟小捞最后是被dana给捡回了家,一路上听他骂骂咧咧,到了他家,迟小捞倒头就睡。
喝醉了感觉真他妈酸爽,天塌下来都先把呼噜给打完,被人坑几下算个什么!
眼一闭一睁就是日上三竿,dana算是挺够意思的,早点都给准备好了,边吃边跟迟小捞说:“这两天就呆在我这吧,等开工了你可得把这几天的伙食费还给我。”
迟小捞算着也开工资的时间就这两天,恢复营业了应该能领上工资,快到中午,dana接了个电话,脸色一变,在饭桌上留了点买菜钱就出去了。
家里只剩下迟小捞一个人,无可避免的开始想那些糙心事,肉做的心这会子像是蜂窝煤,两头漏风,堵都堵不上。
然后拿起抹布给dana家做清洁,忙活到五点钟下楼买了几个小菜,摘摘洗洗到七点,等饭做好了dana还没回,饭菜冷了热热了冷,成了一摊泥,最后迟小捞自己吃了点,上床睡觉。
眼一闭一睁又是一天,迟小捞醒了也不想睁眼,dana不知道是几点回的,这会子在一门之隔的客厅里打电话,谩骂堪比连环机关枪。
“蹦子儿没有敢出来嫖?就你丫蚊子腿上劈精肉的鸡贼孙儿,爷爷我给你操是扶贫!刮你丫几条精虫都不落忍,麻烦省着点去找你爹的傍家儿三分钟勾兑只受精卵,还有可能造个优良品种三代同堂,呵!一屋的绿帽王八鸡贼孙儿,等哪天吃黑枣吧王八羔子!”
手机砰一声砸到沙发里,dana叉着腰大喘气,白皙的脸上布满愤怒的红晕,迟小捞顺着门边儿挪了出来,还从来没见过火箭炮似的dana,直觉这时候就该憋着肚皮装墙贴。
可能因为昨一晚推心置腹贴近了心灵,dana瞅见他也没怎么尴尬,反而像是找到了个垃圾桶,眼眶子一红就骂开了。
“你说我这是倒了哪门子血霉,被一官二代惦记上了,不止白嫖还尼玛电话□□,我草他一门孙子,嫖鸭也敢打白条,烂裆的货!”
是挺气人,败类中的败类!
轰然一声,防盗门突然震得山响,屋里两人被吓得上牙磕下牙,dana的脸顿时就白了,扯了迟小捞就拱到了沙发后面。
“怎么了,是谁这么横啊?”迟小捞话没说完就抽了口凉气,敢情那个打白条的混账要来杀人灭口?
dana干咽着喉咙,全神戒备的盯着颤抖的大门,迟小捞说:“报警吧!”
dana微微别开了头没说话,迟小捞却看到了他眼里抗争无望后的绝望和放弃。
报警有什么用?dana吃过大-天-朝森严法律的亏,况且外面是个比螃蟹还横的官二代,谁能惹得赢这种被恭维和谄媚供奉出来的瘟神!
可能是隔壁的邻居出来骂人,骂了两句就烟熄火息,紧接着大门终于被破开,一个迷彩装的高大身影卷着阴森森的风跨了进来。、
迟小捞耳道里好像响起了高亢的美声——哈雷路亚!
阴森森只是迟小捞想象的而已,这位二世祖站在沙发前面,脸上咧开的笑容跟祖国的花朵没两样,仿佛刚在暴力踹门的根本就是别人。
“骂的那叫一个顺溜,怎么滴,哥哥我人来了你特么认怂了?”
瘟神看都没看迟小捞一眼,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不错眼珠的盯着旁边的dana看,长腿跨过沙发,一把拎起dana就往外走。
可怜dana细胳膊细腿的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瘟神邪魅的一笑,另一只空着的手不知道捞到了哪,dana抽了口大气,乖乖的缩成了一团。
“你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