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赵兄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逛逛也是无妨,何况你年纪还小,很多事,没有试过,别急着下定论。”显然鱼亦收了银子甚是满意,也有心照顾,言谈之间,隐有指点李蒙的意思。
李蒙只答应两句,就送他出去。四个人是赵洛懿挑选出来的,肯定信得过,只不过江湖人来去自如,不习惯被人拘束,现在南湄,彼此之间都有个相互利用的关系。恰恰是相互利用借助的关系,倒不必担心他们四个会另有别的心思。
看铜壶上的刻尺,时辰也不早了,李蒙揣着袖子,溜溜达达走出去。
宫侍看见他跟没看见似的,看来赵洛懿也没吩咐过不许他出去。
早知道早点出来晃晃,南湄建筑风格和大秦大相径庭,看上去倒是很新鲜,至少大秦内宫飞檐勾角,不是这种圆拱房顶。室内也以南湄宫廷的更高更大,不过有的地方弄了不少大秦的屏风来摆,反倒有点风格怪异。
出檐廊向南走,碰上巡夜的士兵,牛皮灯笼一照李蒙身上的袍子,个个向他恭敬行礼。
本以为可能会被盘问,李蒙心里还打了个突。看见他们单膝跪地行礼,李蒙顿时笑容满面地叫他们起来,用南湄语问了句:“吃了吗?”
士兵头领神色古怪,半晌憋出一句:“吃了,少祭司大人吃了吗?”
李蒙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示意吃得很好很圆,之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巡夜不用管他。
士兵们离开,铠甲摩擦出冷冰冰的金属声,纪律很好,没有一转背去就议论自己。
李蒙甚是满意,顺着一条道一直往前走,不知道走了有百米没有,也没看见什么亭子,宫廷里这时辰静谧无声,白天鲜艳夺目的花草,在夜色里,张牙舞爪盛放的姿态显得阴沉沉的。
李蒙连盏灯笼都没提,顶上宫灯俱是绿色,照得整条长廊都散发着诡异的绿光。
穿出不知多远了,李蒙面前出现了个岔口,左右都能走,他不由有点疑惑,走错了?什么时候走错的?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李蒙想来想去,决定原路返回,这早已经超过百米,可能安巴拉一时没走开,要是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人就完……了……
“站住!”
刚转过身的李蒙听见这声喝顿时加快了脚步。
“把人拿下!”
这几句南湄语李蒙还是能听懂,要不然使轻功跑了……不对,他现在是少祭司,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想通这节,李蒙豁出去地一转身,站定。
岔口左边那条上,两名侍卫模样的人直冲过来,要拿下李蒙,见他霍然转身,一时倒拿不定主意了,只是跑到李蒙身后,断下他逃跑的路径。
四名宫侍簇拥着一名充满戾气的华服少年而来,看去比自己还要小两岁。
他把李蒙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才道:“你就是大祭司的徒弟?”出口便是大秦官话。
“正是,不知阁下是?”见少年人有护卫,有一群穿哈尔平素穿的衣服的人伺候,李蒙心里有数,直接行礼。
少年绕着李蒙走了两圈,李蒙知道他在仔细打量自己,便低垂头和眼睛,以示恭敬。那少年后脑勺上俱是细细的小辫,于头顶束成一个发髻,虽然盛气凌人,不过眼神看去仍然澄澈清亮,多半是南湄老皇帝的儿。
“我是安南大王,与大祭司有过一面之缘,我欣赏他的武艺,想要拜他为师。”
李蒙知道方才那股敌意怎么回事了,陪着笑道:“我师父不会教徒弟。”
少年看着李蒙点了点头,“我看也是,不过通常高手,都有一些怪癖。也可能,你天赋不足,他看不入眼。”少年对身边人嘀咕了几句,其中一名宫侍匆匆退下。
“大祭司住在哪里?我想去拜访。”年纪小小的“大王”理所当然往前走了两步,奇怪地看了纹丝不动得李蒙一眼,“带路。”
“师父此刻出去了。”
“出去了?”安南王眉头不悦地皱起,旋即展开,“没事,反正我也在宫里住,你们宫殿里,有多的房间,今夜就在你们那里住。你师父虽然不在,不是还有你吗?我很好奇,给我讲一讲你师父的神力。”
李蒙一让再让,不得不继续让,毕竟不知道对方来头,怕惹恼了这个小大王,干脆把人带回去,等赵洛懿回来,什么都解决了。
两名宫侍跟木头似的杵在寝殿门口,看见李蒙时还好,当哈尔看见李蒙身后的“大王”,顿时色变。
宫侍俱跪下向安南大王行礼。
大王随手一挥,便道:“国君是个老糊涂,不懂礼贤下士一说,竟然让你们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要是你们来我南边,我不会这么对你师父。”安南大王瞥了一眼寝殿,“是大祭司住的地方?”
哈尔忙回是。
“就在这里等罢,不用去正殿,麻烦。”
大王发话,众人不敢怠慢,进了寝殿,哈尔四下转了一圈,边走边点头,一会儿摸着下巴摇头,甚是不满的样子。
安南大王坐下后,李蒙正要入座,听见哈尔一声咳嗽,会意地恭敬站着。大王带的人自给他倒水,去厨房吩咐点心,李蒙则像个宫侍在旁站着。
少年呆呆发了会儿愣,才伸手示意:“少祭司也坐。”
李蒙这才坐下,二人心思各异,谁也没有跟对方说话的意思,茶点用到一半,已经入亥,安南王打了个哈欠。
他身旁宫侍忙问哈尔话,像是到了小大王睡觉的时候。
小大王忽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