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让我们脱离八路军,去参加中央军?我不干!”听明白了钟声的意思,梁建斌差点儿蹦了起来。
“老钟,虽说现在咱们是和那些王八羔子合作抗日,可是毕竟还是咱们党自己的队伍。咱们和他们你死我活地拼了这么多年的命,他们当年在咱们苏区干的那些事儿,你还不知道?现在你让我参加他们的队伍?我告诉你老钟,门儿都没有!”
江山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梁建斌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骂的是挺酣畅淋漓的,骂完了心里也畅快多了,可是忘了一件事儿,江山现在虽说是猎鹰小队的队长,穿的是八路军的军装,可是实际上,人家的编制关系可都是在二十九路军呢。那句“王八羔子”,可是连江山一块儿给骂进去了。
“那个啥江山,我没别的意思啊。你和他们不一样。”怕江山误会,梁建斌连忙解释。
还能说啥?忍了吧!江山心底哀叹一声,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干脆扭过头去,嘻嘻哈哈地和其他战士开玩笑,就当自己没听见好了。
对于梁建斌这种激动的情绪,钟声其实还是挺理解的。都是苏区出来的老革命了,爬过雪山,趟过草地,跟**一直都是打得你死我活的,现在能接受改编,一起抗日,已经够不容易了,还要再跟着死对头干,换成是谁,心里肯定都会不痛快。
但是,心里再有意见,现在也不是闹情绪的时候,鬼子已经到家门口来杀人放火了,兄弟俩还狗撕猫咬的打得一头脑浆子,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呢。钟声整理了一下思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地对梁建斌说到:“老梁啊,你的情绪,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啊。鬼子打到家门口了,咱们还和自己人窝里斗,你自己说说,这说得过去吗?兄弟阋于墙,共御外侮,古人都明白的道理,你是个老党员了,不会不明白啊。”
梁建斌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钟声的话,到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什么上下级关系了:“要说统一阵线,共同抗日,我梁建斌绝对没二话!上战场打鬼子,我老梁也是枪林弹雨里闯出来、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要是皱一下眉头,我都不是个爷们儿!可是你要我跟着李品仙这种人干,我绝对不同意!老钟,那是啥?那是仇人啊!血海深仇!”
“够了!梁建斌同志!做为一名党员,请注意你的态度!”看梁建斌还是油盐不进,钟声也有些上火,不仅对他的称呼变了,就连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血海深仇?什么叫血海深仇?血海深仇有国仇家恨大?有什么事能比民族危亡还要重要?你说放不下仇恨,你问问江山,当年在北平的时候,北平的同志,被捕的有多少?哪天听不到警车的警报声?哪天的报纸上没有我们的同志就义的消息?这些人,都是我的战友,好多人都是和我一起打过游击的老战友!你有仇,咱们这些老红军战士,哪个没有仇?要是都带着你这种情绪,咱们还抗日干嘛?先把鬼子放一边儿,咱们中国人自己打个你死我活?同志,你要明白,在民族危亡面前,什么事情都是不重要的,包括自己的个人感情!”
江山认识钟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这个儒雅的老师,撕破脸皮这么严厉的教训人,他还是头一次见。虽然对于梁建斌的一些话,他的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可是不管怎么样,梁建斌毕竟还是自己的老搭档,有些事情,他还是不能不说的。否则的话,以后猎鹰特战小队的正副队长关起门来打得一地鸡毛,鬼子不一定要乐成什么样子了。
“钟老师,您先别生气。能听我说句话吗?”江山走到两个人身边,平静地说到。
钟声刚才发了一阵子火,这才想起来,自己虽然是上级派来的特派员,可是毕竟还是人家猎鹰特战小队的客人呢。这下可好,自己这个客人喧宾夺主地把人家主人给教训了一顿。他的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正好江山给了自己这么个台阶,索性顺着下来得了,于是沉着脸说到:“有什么话说就是了,我这又不是搞一言堂,还听不得别人的意见了不成?”
情绪激动,说话的语气也就不怎么客气了。江山微微一笑,倒也不以为意,大不了就当自己还是他的学生。自己老是心情不好了教训自己两句,那还不得乖乖听着。他微微一笑,说到:“老师,你别生气。老梁也只是一时激动,再加上上级的命令来的突然,他感情上一时接受不了,才会说那些话的。我保证,老梁的党性绝对没有问题!等他的情绪平静下来之后,绝对会从大局出发,服从领导安排的。”
钟声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儿,对于江山,他心底可是一万个满意。在北平当教员那会儿,江山就是全班几十号学生里最聪明好学的,成绩更是数一数二。更难能可贵的是,人家成绩这么好,还能坐到一颗平常心,不骄不躁的,这就难能可贵了。“对于老梁的党性和原则,我没有任何怀疑。但是老梁啊,咱们时间不够了啊!现在日军在咱们的国土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同胞在受难、在牺牲,难道咱们还能给鬼子说,你们等等,等我们感情转变过来,咱们再打仗?老梁,咱们是老党员,党中央争取过来团结抗日的局面,不容易啊!咱们可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那样的话,咱们就是整个国家、甚至整个民族的罪人啊!”
他这一番话说的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