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阿爹二等民的身份当初佬爷又为什么为爹去求娶?既然娶了就该接受,可哥,你看除了爹跟我们三房,谁接受了阿爹?他们肯定觉的自己是良民阿爹是二等民,自己天生高人一等阿爹该被他们使唤做牛做马,”
楼华脸色阴沉。
“而且哥你想过没有,大伯二伯在十七之前就成了亲,独独爹拖到十八,大灾之后谁家都不宽裕,嫁娶这等喜事行情肯定有所改变,不过二两银子阿爷真的拿不出?我看未必。”楼玉珠抿唇:“最可能的是姥爷有钱却要留给大伯第二年考秀才,就算家里没钱,当年楼家良田却有六十多亩,卖个一亩半亩聘礼就有了。别人问,姥爷肯定会说庄户人家田产是命,不过哥,当年楼家有良田六十多亩,现在却只有三十一亩,另外二十九亩地又哪去了?”
虽是问句,但两人心里都清楚。另二十九亩良田,全部贴进了大房那两个读书人的身上。
不愿卖田给儿子娶个身家清白的哥儿,却愿意卖大半良田供儿子孙子读书,如果善待楼承义到还罢,可瞧柳阿麽跟楼老爷子的做法明显是恼怒傅林书的二等民身份,连带的牵怒整个三房。这行为妥妥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这番话给楼华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一时脑海混乱闪过无法记忆,都是往日三房被大房二房欺负,楼老爷子跟柳阿麽冷眼旁观的画面。
楼玉珠暗自勾唇再加把火。“哥,大伯是秀才,阿爹是二等民就成了佬爷的心病,要是楼文考中了举人最后当了官,那佬爷会拿三房怎样?”
只是秀才就戳中了楼老爷子的心口,这要当了官,那楼老爷子会如何处理三房这污点?
不管楼华如何惊恐,楼玉珠盯着未动的草梗浮标,意味深长道:“要是佬爷还念着爹的好,最好的方式就是给笔钱把三房分出去;可佬爷要是全心全意为了大房的声誉,最全的法子就是让爹休了阿爹。”
然后三房这个家就不再齐全,而是支离碰碎。
楼华脸色刷白。“…佬爷绝对不会念爹的好。”若念着好,楼老爷子就不会桩桩件件坑楼承义。为了大房,为了曾经楼家的荣华富贵,楼老爷子什么干不出来?更何况只是让儿子休掉有污点的儿媳妇。到时楼老爷子恐怕还会理直气壮的说是为楼承义好,估计还会自主给楼承义再娶一房身家清白的哥儿,而为楼家操劳半辈子的傅林书则是弃子全然退出楼家范围之外!
到时因操劳伤了身子又年纪大的傅林书该如何生活?
第7章 卖鱼
“为、为什么会这样?阿爹二等民的身份又不是他的错,这么多年阿爹起早念黑做牛做马…”楼华抖着唇,握着钓杆的手都开始抖。
“阿爹二等民的身份在佬爷阿麽眼里就是错的,就算做再好再辛苦再操劳,都是错的。”
楼华舔舔唇,握钓杆的手紧了紧。“可是阿爹的二等民户籍是朝庭规定的,”
“阿爹的身份户籍我们暂时没办法更改,不过我们可以想法子挣脱这困局。”
“怎么挣?”
“分家。”
闻言楼华一喜,可下一刻又黯然。“父母在不分家,这是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更何况也没律法明确规定父母在不能分家。村头那个继阿麽家不就是父母在就分家了么,”
村头的继阿麽分家的事楼华也知道,不过那是老人家准许的,与楼家情况不一样。“阿麽肯定不准,佬爷重面子,也会不许。”柳阿麽使唤三房正使唤的高兴,哪会放三房离开。
“佬爷重面子那就让他没面子,至于阿麽,啧,只要让他觉着我们三房只是累赘,到时我们不提,阿麽都会主动提。”楼玉珠敛下眼。“如果闹,闹到什么承度又不会让我们三房在分出去难做,这事可以慢慢斟酌。现在主要的是让爹跟阿爹有分家的意识。”傅林书不是个蠢的,好说,难的是楼承义。
“爹跟阿爹那我去跟他们慢慢说。”楼华是长子,又历来沉稳,这事由他说的确最为合适。
“好,不过哥要记得这消息不能泄露出去,要想让我们分出去不难过,分家这两个字就不能从我们嘴里说出来。”
“我晓得。”十一岁的楼华办起事来比十七八岁的都还要老练稳重。都是被生活给逼的。
单纯的楼明一点都不知道刚才说的多重要的事,兴冲冲跑回来嚷:“哥,怎么还不见鱼咬钓呀,”
楼华楼玉珠对视眼,一起打算瞒着楼明。一来是怕心直口快的楼明泄露消息,二也是不想让楼明担忧。蠢萌蠢萌的小正太就该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
“钓鱼这事急不来,”下钩到现在通共也才一刻钟,没鱼咬钓也是正常的。
楼华沉眉:“要不要换个地方?”
楼玉珠起钩瞧了瞧鱼饵。“鱼饵还在,再等等。”说着把鱼线甩进水里。
或许真是刚才时候未到,这次才甩钩不到几息浮标就有动静。楼玉珠神情一紧示意安静,之后便盯着浮标严正以待。
钓鱼也讲究技巧,起钓太早鱼可能只是试探性咬钩,起钓太晚鱼可能把鱼饵都吃完了。时机要把握好,不早不晚才是成功决窍。
好在楼玉珠前身并不缺这种决窍。放轻呼吸紧紧盯着浮标,在浮标下沉三次后猛的一噔钓杆。立时麻线被绷直,水下鱼儿挣扎弄的水花四溅。
楼明高兴的跳起来:“钓到了钓到了!”
楼华也是兴奋。
楼玉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