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老爷子瞥眼儿子的背影,回头:“吃饭!”
楼玉珠跟楼明躺床上,傅林书在旁边守着。见楼华端了饭来便接了过来放床边的小木板上。
说是晚饭,其实也就几个大饼跟点咸菜及四个馒头。饼是煎的没点油水还干,咸菜更不用说了,丁点油味都无,馒头个大是灰色一点都不松软。
楼玉珠仰着脖子坚难的吞咽。
楼承义忙去上房端了豆腐汤来。
接过豆腐汤,傅林书撵他:“成了,你去吃饭吧。”再晚点估计连剩渣都吃不到。
楼承义憨憨笑道:“成,那孩他阿爹,我去吃饭了。”
“嗯,去吧。”目送楼承义出去,傅林书瞧低头的三兄弟,叹气:“别怪你们爹,他想对你们好,只是…”傅林书只是半头,茫然的不知该怎么说。
楼玉珠接话:“只是太孝顺。”心太软,太老实,这性子不能说不好,但在一堆黑心芝麻馅的兄弟中注定就是受委屈的那个。
“…是我拖累了他。”傅林书扭过头擦眼泪。
闻言,楼玉珠暗自白眼。楼承义是实心,那傅林书就是素馅,被生活逼迫的逆来顺受,宁愿一天到晚忙不停也不敢违逆柳阿麽一句。“阿爹放心,我们没怪爹只是心疼你们。”三十岁不到就苍老的像四十岁,对着憔悴的傅林书楼玉珠实在说不出重话,尽管心里已经憋出了重火。恨其不争哀其不幸,因为他们的懦弱七岁的楼玉珠,死了!
这一场闹楼老爷子动了真火,对老四一家克薄的柳阿麽被勒令收敛,楼明珠禁足一月,楼玉珠跟楼明休息,楼华照顾,之前三人干的活分摊到楼金珠楼银珠身上。
家里的杂活楼金珠楼银珠都快一年没干过了,当下楼银珠就想反对,被许春亭拦住了。回房嘀咕两句,两个娇生惯养的哥儿只得背着背娄出去打猪草。
爱乌及乌有柳阿麽心疼的跟什么似的,跳着脚在院子里骂。‘扫把精’‘搅家棒’‘讨债鬼’花样百出骂了好一段时间,最后‘怎么不去死’都骂出来了。
躺床上休息的楼玉明捣捣耳朵,感叹柳阿麽这活力定是长寿的命。
楼明珠这么骂后果严重,柳阿麽这么骂在旁人听着却是理所当然,因为柳阿麽是他嫡亲的阿麽冲当现代亲奶奶的身份,别说骂两句,打出个三长两短外人也不觉的出格。孝道大于天,这世道就是这么操蛋!
九岁的楼明撇嘴:“阿麽骂的这么有劲,每次还说这不舒服那不舒服让爹给买好吃的,上次爹明明答应给我买肉包吃的,结果后来又给阿麽买了补丸…”说起那出委屈楼明又红了眼睛。
楼玉珠搂了楼明:“五哥不哭,以后我给你买。肉包买两个,吃一个丢一个!”
楼华被逗笑了,唾他:“吃一个丢一个,被爹跟阿爹知道了非得收拾你不可!”
楼玉珠吐舌:“不丢了,我们带回来偷偷给阿爹吃。”
楼明就是这么容易哄,当下眼睛亮亮的伸出三根指头:“买三个,给个给爹吃。”
“给爹吃,那我呢?”楼玉珠逗他。
楼明飞快改口:“那就买四个,再加一个给二哥吃。”
“算你识相。”楼华避开红肿未退的脸捏了另一边。
看大正太逗小正太,楼玉珠闷笑。在这个壮丁一天杂工才三十文钱的世道,一文钱一个的肉包算是合理,但五个就是五文钱,整个严家坞恐怕也就理正家舍得这么吃,就别说没分家没一点佘钱的楼家四房了。
楼玉珠敛眉想,斗极品黑心芝麻亲戚是次要,首要的是寻个挣钱的路子,改善三房活食同时也要给以后分家留个后路。心里掂记赚钱的路子,只在房里捂了两天便死活要出门。
楼华向来疼自家弟弟,瞧人真没事又知他素来活泼,这捂两天已经极限了。“带你出去可以,但不准往水边跑。”丑话说在前头,以防对方耍赖。
“嗯嗯,保证不往水边跑!”他迫不及待要考察下周边环境,不往水边跑就往山上跑。
第3章 想赚钱
严家村有山有水有田。山是好山,水是好水,田是好田,理应的鱼米之鱼却一直面临贫穷。不能说皇帝苛刻,事实上当今圣上还是个难得的明君,不铺张浪费不宠信奸臣也从不以莫虚有的原由增加税收,按理如此明君百姓该富裕才对,但苦就苦在天不作美,十多年前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旱托垮了大明朝的经济,又加上田里谷物只种一道及出产量不高,能果腹庄户人家就谢天谢地了。
外出劳作的人衣裳是补丁加补丁,脸色腊黄身材瘦小,光着的大脚泥巴加厚茧还开裂,频繁的过度劳作让其腰都直不起。房屋更是难得见到泥砖,大多都是楼家四房住的土里加草杆的那种土砖,可就这样,严家村还是大元朝十里八乡的富村。
楼玉珠收回视线暗自摇头,这都能称得上富村那可见贫穷村是什么样。
二月的天气咋暖还寒,楼华带着俩弟弟钻进山林被风一吹到还有点冷。
“哥、哥那里有菌子!”楼明眼尖,在一纵松毛后边瞧见了一小片山菌。
楼华带头飞奔过去,拨开松毛眼睛一亮:“是红菌。”
楼玉珠探头过去瞧,见多识广的高材生表示不认识,从原身的记忆里到是翻出了这种野菌是可以吃的记忆。野山菌本就味美,在加上庄农人家舍不得吃,这种不用花钱的野珍就成了解馋的最佳途径。
“应该是这几日出了太阳这些菌子才出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