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者无不倒吸口凉气。严家村都是本本份份的庄户人家,一年到头的花用也不过五两银子,更有那一辈子没见过银子的人家,可现在看个病吃个药就要花费二十两?谁舍得?
柳阿麽就跟被戳了逆鳞的猛兽般跳了起来,张口就骂:“没钱没钱,我们家没这闲钱!前几天这讨债鬼不是要和离吗?老三你就写和离书,让这讨债鬼滚回张家!别死在我这脏了我的门!”
“住口!”柳老爷子回手甩了柳阿麽一巴掌,心里不即骂这老货都什么时候了还作!“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先休了你!?”
柳阿麽捂着脸一幅不敢致信的表情,许春亭忙上前扶着,小声劝柳阿麽冷静。
收拾了柳阿麽,楼老爷子冲良医歉意道:“严老哥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之前欠了外债这两年才好些,一时真拿不出这么多来,你看还有别的什么法子?”
良医摇头:“人命关天,要有别的法子我早就用了不会等在现在。”
“如果请不到坐堂大夫抓不到贵重药材,我阿爹是不是就没救了?”楼玉珠抬脸问,见良医点头再看楼承义。
楼承义被这消息砸的整个人都是蒙的。
“老三呀你也知道,家里的余钱前几天都被你们拿去改户籍了,实在没钱了。”言下之意谁都清楚。那就是庄户人家命贱,谁让摊上这事呢?
楼华红着眼睛盯着楼老爷子。“姥爷的意思是要眼睁睁看着我阿爹死了?”
楼老爷子一幅颓败表情:“二郎,家里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银钱。”
“那田呢?当初大哥缺银钱交束修,姥爷卖了好几亩,现在我阿爹需银钱救命姥爷能卖田么?不要多,二十两银子按现在的田价卖五亩就够了。”楼老爷子被顶撞的心头冒火,听到三房打着卖田的主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下意识就否决了。
“怎么能卖田?”话一出口就知道错了,忙补救道:“田里我们庄户人家的命根子,再则就算我们想卖一时半刻也找不到那合适的买家。”
楼玉珠撇嘴。不是没人买而是楼老爷子根本不想卖,至少不会因为傅林书卖!想到这里楼玉珠拧起了眉,让他看着傅林书死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因为救他才动的胎气,可是二十两这笔数目不小,不管严家村人有没有二十两恐怕都没胆子借给三房,想到这里给楼华打个眼色,楼玉珠悄悄从人群中钻了出去,有那瞧见的以为他是回屋里陪傅林书去了是以也没再意。出了院门拨腿就往镇上跑!
一路快赶慢赶只平时一半时间就到了镇上大街,手插着腰一边喘气一边想法子。找翟掌柜赊药这法子第一时间就被否定了,虽说药者仁心但谁都像他这样没钱就寻上门,就算仁善药堂是百年老字号那也是分分种破产的节奏!
想到这里不即想到那个裴姓少年,来自上京出手阔绰,没准能发点善心舍他二十两银子救命!贵人家不是都信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救他阿爹跟肚子里的小生命就是两条人命呀,够造两座浮屠了!
只是上哪去找那裴姓少年?
或许是穿越人士的福运附身,心里想着抬眼就瞧见辆两轮马车自街道那头驶来,驾车的就是跟在裴姓少年身边那个直愣愣盯着他的无礼小子!
第23章 转机
马车哒哒眼见就要经过了,楼玉珠咬咬牙豁出去往那马车前一跪,俯身大喊:“求贵人救命!”
周诚拉住马绳,瞧跪在那的小人儿扬了扬眉。这不是躲在后堂的那个黄毛哥儿?
裴冠英掀了帘子探头来瞧:“怎么回事?”
周诚偏头回:“有个哥儿求救命。”
“救命?”裴冠英伸长脖子都只瞧见个头顶。“你起来说话。”见楼玉珠起身又招手让其过来。“你要救谁的命?”
“救我阿爹的命。他怀着弟弟动了胎气,要二十两银子看病吃药,我家没这么多钱。”
裴冠英沉吟声,他到是不差这二十两银子,只是身份使然让他不得不遇事多想想。
“你家住哪里?姓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周诚俯身问。
楼玉珠组织下语言尽量简单道:“我家住虎牙镇往南二十六里的严家村,姓楼,我叫楼玉珠。家父是楼家老三,上有两个亲哥哥,家有大伯二伯两房十口人并姥爷阿麽,我是最小的,家中孙哥儿排第四。”
整十七口人却要排行最小的孙哥儿出来讨钱救命,周诚皱了皱眉。“你可知道我们大元朝有律法规定讹钱是要犯法的?”
楼玉珠点头表示知道。“玉珠不敢讹骗贵人,若不是家中实在无法也不敢阻拦贵人马车。”
仔细衡量眼楼玉珠,周诚冲裴冠英点头:“应该是真的。”
“那给他二十五两吧。”说完裴冠英扭头回马车。
周诚从怀里掏出银票,数了两张递过来。“拿去仁善药堂请坐堂大夫。”
楼玉珠满脸感激接过,拿到手上一愣。贵人少爷不是说二十五两吗?怎么就二十两?
“怎么?嫌少?”周诚挑眉。
“不不不敢!多谢贵人!”说罢楼玉珠转身就跑,生恐这黑心随从把他这二十两都给贪了!
虽然不知楼玉珠心中想法但周诚也能猜个八七不离十,少给了五两这黄毛哥儿背里还不定怎么骂他,也就他家少爷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还以为这里是上京的物价呢!在上京五两银子不值当什么,在这小镇可值庄户人一家五口一年的嚼用!
周诚这里为他家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