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有什么不好的?”平淑哪里会不知道首扬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却故意绕了一大圈儿,“妈那天给你打电话不是告诉你妈跟你几个阿姨一起又去了趟泰国吗?在泰国待了将近半个月,后来又去了韩国的普吉岛,前两天才回来。对了,妈还给你带了礼物,要不要现在就看看?”
“妈,不着急,晚上再看吧。”见平淑只字不提顾知航,首扬心里不由有点焦躁,脸上却依然什么异样都没有,停顿了几秒钟,才继续若无其事地问,“公司——也没什么事儿吧?”
“嗯,都没什么事儿。公司最近有些忙,不过还好,不会出什么乱子。”平淑一下一下捋着首扬柔顺的头发,有问必答,就是不提首扬最想知道的那个人。
首扬抿了抿唇,不确定平淑是真的不明白自己想问什么,还是刻意避开。心里抓挠得像只猫儿,有些不安,也有些焦躁。好一会儿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航——他还好吧?”
“阿航……”终于等到首扬问这话,平淑故意犹豫了好一会儿,犹豫得闭着双眼佯装若无其事的首扬睫毛都有些颤了的时候,才迟疑着开口,“阿航他——不是太好。”
敏感地察觉到首扬的身体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明显僵了一下,平淑面上佯装不知,继续实话实说,“感冒好几天了,让他请假休息也不听。上午在公司发高烧险些晕过去,还是李部长他们几个强行把他送去医院挂了两瓶点滴。中午从医院回来只睡了一会儿就又走了,说下午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要参加。”
首扬心中急促跳动地听着,睫毛不住地颤,连全身的肌肉都因担心而紧张得有些紧绷!好半天,才声音有些不稳地问,“他病得、很严重么?”
“重感冒,跟你前阵子差不多,高烧不退。你也知道阿航那性子,自恃身体好,总觉得感冒这种小打小闹不是病。再加上和xx集团刚签订,公司离不开他,所以也不去医院,自己吃点儿药硬扛着。”轻轻揉着首扬软软的头发,平淑看着他抿得几乎没了血色的唇,叹口气,“你们这俩孩子,没一个让妈省心的。”
首扬眼睛都在发烫了,满心内疚,忍不住趴在平淑怀中,把她抱得紧紧,“妈……对不起!都怪我!……都是因为我非要离开……”
听着他带着暗哑的闷声,感觉到肚子一块儿都是他滚烫的呼吸,平淑的心在颤抖,“扬扬说什么傻话?两个人在一起,哪有不生气闹矛盾的?也怪阿航占有欲太强、管得太宽。”
首扬却听得更内疚,心里的委屈也一并被勾了出来,眼睛都微微湿润了,“……妈,我、我是不是很……”
这时,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
首扬身体一僵。
听到首扬低低的声音顿时停住,平淑低头看着怀里身体都变得有些僵硬了的大男孩儿,拍拍他的背,“扬扬,是不是还是不想见阿航?”
首扬这才从她怀里爬起来,抿了抿唇,低着头不说话。
平淑见状就知道首扬还在怪顾知航,同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索性指了指一旁的衣柜,“那就先进去躲一躲,妈帮你问问阿航。”
房间再次静了下来。
门外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妈,”顾知航推开门,双颊是明显的潮红,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出原声,“晚上不用做我的饭,我想早点睡。”
“阿航,来。”平淑叫住他,“妈跟你说几句话。”
顾知航强撑着精神走进来,在衣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平常身体素质非常好,只不过病来如山倒,这次感冒汹涌得很,整个人看上去难得有些萎靡不振。
平淑心疼得直皱眉,站起身给他倒杯热开水,“请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吧,别再这么糟蹋自个儿。”
刚才她并没有跟首扬说实话——顾知航是自己把自己给累倒的!
首扬不在的这段日子,顾知航像没了灵魂、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日夜不停地工作,把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安排得满满的,即便是感冒后也不让自己停下来,好像只要一停下休息、哪怕只是喘口气的时间,都会让他忍不住跑去圣彼得堡见首扬!
“妈别担心,我没事。”顾知航的鼻音浓重,不怕烫地把茶一口气喝完,才又补充了句,“再等两天吧,公司最近忙得很,过了这两天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