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妃也侧头看想顾雨笙,斟酌道:“孟阳妹妹若真的不舒服,可要说出来。”
顾雨笙保持着跪立的姿势,垂眉敛目,看起来落落大方。但在心里一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就忍不住腹诽凌宇晔。
凌宇晔见顾雨笙跪得难受,正要开口,便听见皇后低低地笑起来,然后一脸深情厚意地对宁惠帝说:“陛下您看,这三个孩子间的关系当真是十分地要好,果然是陛下给他们选了好妻子呀!”
宁惠帝“嗯”了一声,脸上也柔和了些,对顾雨笙道:“既然没事,就坐下吧。”
顾雨笙心里松了口气,身上却依旧十分地守礼,缓慢地变幻姿势,然后坐下。
刚坐下,顾雨笙便看见自己身前摆着一盘刚剥好的杏仁,眼睛一斜,便看见了杏仁的壳,目光一转便对上凌宇晔略带讨好的笑容。
顾雨笙立即收回目光,伸手拿起一颗杏仁放进嘴里。然后心里默默地想:什么时候,自己和凌宇晔的关系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凌宇晔看着顾雨笙一颗一颗慢慢地往嘴里送杏仁,心中十分开心,一双眼睛全放在顾雨笙身上,根本就没注意马场上的情景。
对凌宇晔来说,年年都看的节目,早就腻了,哪有自己的王妃好看?
终于,专门表演马术的人在行完礼后,有序地下场了。
宁惠帝微微一笑,目光扫下下边,道:“御马司的人的骑术倒是十分不错,不知道众卿,可有愿意上场的?”
随即,陆陆续续的大臣官员起身出列,表示自己愿意上场比试骑术。太子也是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起身道:“父皇,儿臣愿与众卿一起为父皇表演,请父皇成全。”
宁惠帝大笑一声,道:“皇儿既然愿意,那就去吧!”
太子得意地谢了恩,然后出列往马场去,经过凌宇晔的座位上,不屑地扫了凌宇晔一眼,但随即在看到顾雨笙的时候却猛地变了,虽只是一瞬,凌宇晔却看得清楚。
“父皇,儿臣也愿前往!”凌宇晔起身行礼道。
宁惠帝点点头,也同意了。毕竟大宁的江山不是靠笔打下的,一向重视皇子们的文武教育,骑术自然都是会的。
顾雨笙抬头看着突然沉下脸色的凌宇晔,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可话已经说出口,他也阻止不了什么,只在凌宇晔要走之前,说道:“王爷小心。”
凌宇晔对顾雨笙粲然一笑,道:“笙儿放心!”
顾雨笙的目光一阵跟着凌宇晔,直到看不见为止,谁知道刚收回目光便听见一旁的宣王妃打趣道:“妹妹当真与惠王夫妻情深,不过是片刻,都这般不舍!”
顾雨笙眨眨眼,似乎在想措辞,却不想这般模样看在他人眼里反而是害羞的模样。反招来宣王妃更多的打趣。
“王爷,你看,孟阳还害羞了!”宣王妃满脸笑意地对凌宇旸说。
而凌宇旸的目光却不在宣王妃身上,也不再马场上,而是在对面。对面的某人的目光似乎也正要他对视,可他知道,某人的眼里绝不是自己。
凌宇晔淡淡一笑,道:“待会儿三弟回来了,可要怪你欺负弟妹了!”
宣王妃心中一惊,向来不爱玩笑的凌宇旸竟跟自己说起了笑,但脸上还是十分地平静,答道:“王爷说的是,臣妾省得。”
不一会儿,马场上又是群马奔腾的场景,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马场。
太子的马是有名的汗血宝马,加上众人也不敢真的和太子作对,于是没过一会儿,马场上,太子一马当先,华贵的黑色衣袍迎风飘扬,看起来也是英姿凛然,惹得许多宫女看直了眼。
但,片刻之后,凌宇晔便追了上来。凌宇晔自幼好武,虽然这些年听从惠妃的话,一直当个闲散王爷的模样,但武术确实样样都不曾落下的,纵然没有汗血宝马,但皇宫之中,哪有不好的马,于是就追了上来。
凌宇晔的长相继承了宁惠帝和惠妃的优点,因为刚及弱冠,还带着些许少年样,轮廓不似太子鲜明,但模样确实一顶一的好,一身紫袍随风清扬,一脸自信沉着,不难看出,这位惠王爷不知入了多少女子的闺梦。
太子一见凌宇晔抢了自己的风头,眼眸一沉,也是拼命地策马追上去。而每当太子想要超过凌宇晔时,都被凌宇晔挡住了。
马场外的人看得精彩,马场内的人确实左右为难,这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皇帝最宠爱的小儿子,得罪谁都没有好果子,众人纷纷骑在两人后面,静静观战。
大多数人都以为胜负已分,毕竟凌宇晔的骑术摆在那儿,可就在快要抵达终点的时候,太子的马忽然跟疯了一样撞上了凌宇晔的马,直接把凌宇晔的马差点踢翻,然后率先抵达终点。
就在大家欢喜的时候,太子的马却没有停,而是一直往前跑,马场里的人意识到不对劲,纷纷上前试图牵制住太子的马。
然而太子的马本身就是烈马,加上发了狂,又是在高速奔跑中,一堆人蜂拥而上的后果是,太子至今还在马上,不管怎么拉缰绳都没办法停下。
“聿——”一阵马的嘶鸣。
“太子殿下,没事吧?”众人忙上前扶太子,凌宇晔站在一旁并未说话,直到看到宁惠帝走了进来,才躬身行礼。
“参见父皇。”
宁惠帝挥了挥手,示意凌宇晔起来,看向被扶起来太子,道:“宣太医。”
太子忙行礼,道:“父皇担心,是儿臣的罪过。”
宁惠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