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晔怎么也想不明白,不管自己再怎么示好,再怎么变着法与顾雨笙亲近,顾雨笙始终一副克谨守礼的模样,对自己恭敬有余,亲近不足。一旦自己稍微放肆些,顾雨笙便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悲戚模样。
顾雨笙立即收敛了神情,从凌宇晔的身上下来,蹲跪下来,道:“臣妾惹王爷不快,请王爷恕罪。”
凌宇晔心中一阵烦躁,倏地起身,俯看着地上的人,阴沉道:“王妃这么喜欢跪,那就在这儿好好跪着吧!”说完,快步离去。
顾雨笙闭了闭眼,心里一叹,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
“哟,三弟这是要去哪儿?!”
凌宇晔一听见声音,心中只觉得更加烦躁,见人走近,抱拳一躬,“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微微一笑,道:“三弟不必多礼。”
凌宇晔直起身,太子接着道:“刚才在远处就看见三弟急匆匆的,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凌宇晔微微一笑,道:“臣弟哪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是出来散散心罢。”
太子瞳孔微微一缩,道:“是吗?正好,本宫也没什么事,不若同行可好?”
凌宇晔:“就听太子的。”
两人在行宫的花园里散着步,打着太极,凌宇晔熬得辛苦,不过自小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原本没什么,只是此时正好积着一肚子火没地发,还有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心中愈发地阴郁。
而还在偏厅跪着的顾雨笙着实忍得辛苦,顾雨笙从小因为身份原因,不似一般的贵胄从小习武,身子自然要弱一些,而且天气炎热,顾雨笙穿的淡薄,跪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磕得膝盖生疼。
“王妃,不然您先起来歇会儿,奴婢去外头守着。”月兮担心地不得了,急道。
顾雨笙额头布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声音隐忍道:“王爷要我跪着,我怎可擅自起来,你下去吧,不用管我。”
月兮跪在一片,有些无措道:“小姐!王爷又不在,你不心疼自己,奴婢还心疼呢!你这样,要是身子有什么闪失,您让月兮如何跟侯爷,夫人交代?!”
顾雨笙:“月兮,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礼不可废,王爷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下去吧,你在这儿,我更难受。”
“好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一听到声音,月兮和顾雨笙往门外望去,然后立即行礼道:“臣媳(奴婢)见过陛下,陛下长乐未央。”
宁惠帝原本是想来看看你顾雨笙,却不想走到门外便听见顾雨笙主仆二人的对话,坐在主座上,看着顾雨笙发白的脸,宁惠帝声音透着威严,道:“还不快扶你家主子起来!”
月兮立马扶着顾雨笙起来,把顾雨笙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小心谨慎地退到一旁。
“好端端的,晔儿为何让你跪到地上?”
☆、 罚跪
宁惠帝看着脸色虚白的顾雨笙,眉头微微地蹙了一下,问:“好端端的,晔儿为何让你跪到地上?”
顾雨笙微微俯身,答道:“回父皇,方才臣妾不慎与王爷争执,臣妾回过神才只忤逆了王爷,于是下跪请罪,王爷罚臣妾在这儿跪着。”
“只是起了争执,便要罚跪,朕的儿子倒是厉害得很!”
顾雨笙身子微微一震,压着声调,镇定道:“此事是臣妾的不是,王爷不过是心中有气,一时生气才如此的。”
宁惠帝脸色并不很好,却也看不出情绪,道:“王妃一口咬定是自己的错,错在何处,说来听听?”
顾雨笙脸色又白了一层,为难道:“不过是些琐事,臣妾不敢说来让父皇伤神,还请父皇责罚。”说着便起身再次跪下。
一屋子的人也跟着跪了下来,宁惠帝淡淡地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指了指月兮,道:“你是王妃的贴身侍婢,你来说。”
月兮刚刚抬起一些头,看到皇帝果然看着的是自己,于是立即低下头,俯首道:“回陛下,王爷与王妃起争执时,奴婢们都在屋外候着,并不知发生何事。”
“是吗?”
一屋子的人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宁惠帝:“……既然如此,要罚就得有受罚的样子,来人,把王妃带到外头日头好些的地方跪着,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起来。”
两人侍卫模样的人进来,带走了顾雨笙。
月兮眼睁睁地看着顾雨笙被带走,自己也帮不上忙。
随后,宁惠帝便摆驾离开。月兮看着宁惠帝远去,回头看着在炙热的阳光下晒着的顾雨笙,思虑再三,急忙跑出去寻凌宇晔。
刚跑出去没多远,月兮就碰上了得到消息回来的凌宇晔,急忙跪下,求道:“王爷,求您救救王妃吧!”
凌宇晔只知道宁惠帝到绿蕉殿来了,其他的还不知道,见月兮这副模样,问:“发生什么事了?”
月兮连忙答道:“陛下问王妃为何会被罚跪,王妃说不出原因,陛下便让王妃在太阳下跪着,说没有旨意,便不能起来!王爷,王妃体弱,经不起晒,还请王爷不要生王妃的气,救救王妃吧!”
凌宇晔听了,一挥袖子,转身就走,道:“去清荷殿!”
月兮听了,一脸欢喜,朝凌宇晔的背影拜了拜,连忙起身回绿蕉殿。
“陛下,惠王求见。”张平小心翼翼地在宁惠帝耳边说道。
宁惠帝睁开眼,偏头轻轻扫了张平一眼,道:“不见。”
“是。”张平躬身退下,走出门外,朝凌宇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