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扶不起的阿斗?!——他去做什么?“
“司马昭这是要以毒攻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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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生的百姓惯说些时政大事为市井八卦,国家战乱又起,议论起来倒也津津有味。对于汉的记忆,洛阳人与长安人不同。他们并不那么缅怀汉室的荣光,倒是对曹操时代的英豪津津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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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无论是旧汉皇派,曹魏派,抑或暗暗崛起的司马派,说道刘禅,大家不免都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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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刘玄德的儿子,季汉的皇帝,无论如何不符合人们心中霸主或者帝王的形象。——他甚至常常是魏地百姓嘲笑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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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那刘禅,也不好意思骑马。去做这种事,有什么脸抛头露面?”
“只怕那刘禅身体过于虚弱,连马也骑不动,会吓得尿裤子呢!”
又是一阵捂鼻嗤笑。廉价欢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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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大半日,司马昭才下马休息。身上铠甲很重,烈日照来,身上蒸出了一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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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回头看到锦车,原本想回自己车上休息,又忍不住拍马直向刘禅行去。
这一队人马随司马昭的来到而停驻。司马昭走到车前,不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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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车居然从外面锁住了。
丝线般细腻的漆画,金灿灿夔龙门环,赫然悬着一把黄铜的锁。好一个华丽的移动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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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司马昭望左右。左右低头不语。然而一沉吟,司马昭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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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敢贸然保证刘禅不会逃脱。
若真的出现——“刘公嗣被魏军带出洛阳城后逃跑,去与姜维会和,成为蜀军中的旗帜“——这种事;
司马昭犯的就不只是一个错误了,而将是一个天下最大的黑色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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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告大人,窗口从车内也能打开,不过有木栏格挡;安乐公但有什么需求,只用在车中命令我们一声,我们随时满足。“
“……知道了,先打开一会儿,我看看安乐公。”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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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卫一人通告了车中的刘禅,听到里面应声,方开门锁和窗锁,掀起帷帘,拨开轻纱,放司马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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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光线甚暗,全依靠窗口投入的白光;这辆大车里面比想象的宽敞许多,竟然有榻和案。
暖香扑面而来,安逸得不像在外。
车板上铺席,席地又铺棉,棉上覆绒毯,毯上有大张的熊皮毛,皮毛上有锦被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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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昭掀开锦被,发现窝在被子下面的刘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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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睡眼惺忪,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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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公嗣。你这是要去打仗你知道吗?“
见身后垂帘已下,车门复关,司马昭这才饶有趣味地盘腿在刘禅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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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公啊,我昨夜没有睡好呢。“
刘禅的声音很无力,微微生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