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沈诀回国去演《暗战》了,你没打算跟去?”覃宛尽量拐弯抹角地说,“跟到新西兰的可就我们俩,你又不是迷妹,他对你肯定印象深刻。”
并不想告诉覃宛昨天夜里和沈诀的偶遇,谢安闲把一根吸管放在鼻子和上唇中间,拼命地想把它固定住,声音模糊地说:“我也想啊……可大哥说了,今年暑假之前不准回去,我要告诉二哥,让他搞定。”
覃宛:“谢大哥不是说考完才能回么?”
谢安闲振振有词:“我想享受家庭的温暖!”
神一般的逻辑和顽强的臭不要脸程度让覃宛彻底无语了,她决定直到飞机落地都不再和这人说话。可没持续十分钟,谢安闲就偷偷伸手拿覃宛的相机。
“干嘛!”
“我看看你昨天拍的嘛——”不由分说地拿过来,往前翻了几张,谢安闲睁大了眼,“他看你镜头了?诶?这张是在看着你笑吧?覃宛同学,你怎么不——”
“不是看我是看你!”覃宛爆发,“你昨天发布会打瞌睡,他发现了,还笑了!”
这一瞬间的万籁俱静,谢安闲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半个字都说不出。酒吧里沈诀始终带点玩味的笑容在脑海里回放,最后定格成一个逗小动物般的神色。
他捧着相机摇摇欲坠,此时一阵不稳定气流闹得飞机上下起伏,颠簸片刻,谢安闲突然扑到小桌板上,整张脸埋在手臂里,几乎伤心欲绝。
“太丢脸了,我不活了啊啊——”
☆、捷径
一声不吭地去了新西兰,又千里迢迢地赶回费城。不出意外,迎接谢安闲的是导师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说他没有责任心。
谢安闲心不在焉地听完,认错态度良好并保证不会再犯,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处了。他住在大哥名下的一处公寓,离学校很近,然后又嫌弃一个人住太无聊太可怕,把另外的两个卧室租给了学校里同为中国留学生的学弟。
栽倒在床上,随后身体软软地陷了进去,整个人仿佛躺上。谢安闲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脑子里胡乱回忆着和沈诀的三面之缘,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美梦做到一半,谢安闲被手机吵醒,他原本攒了一肚子火想冲打电话的倒霉蛋发,一见来电显示,立刻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起。
“二哥!我能回去了吗?”
谢家老二估计是偷偷给他打电话的,声音都压得特别低:“大哥说,还有一个多月就放暑假,再归心似箭也忍着,要是敢提前回来,就打断你的腿……要是我敢给钱让你回来,他就把我的腿一起打断。”
谢安闲不乐意了:“他怎么还搞专|制呢?”
二哥说:“不是我不帮你,是真的不敢挑衅大哥的权威,你知道的,这个人,当代法|西斯,商界希特|勒。”
谢安闲说哦,把他二哥的电话挂了,重新躺回床上。半天没气过,随手拿过另一个枕头捂住自己的脸,最后索性整个人都裹进了被子里。
全身上下都弥漫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俗话说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俗话又说,一物降一物。如果说在谢家,谢安闲是被他爸妈宠得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孙大圣,那他大哥谢正则就是那个如来佛,他再怎么蹦跶,也逃不出大哥的手心。
谢家大哥比谢安闲大了十几岁,从小就是个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非常的有出息。对待三个弟妹,一视同仁的苛刻,并始终恨铁不成钢。
他成长路上披荆斩棘拿了各种第一,后来美国常春藤名校就读,gpa高到令人发指。毕业后回国,在家大业大的产业中选了一家濒临破产的子公司,妙手回春似的力挽狂澜,从此彻底取得了谢家老爷子的心。
谢安闲还在读小学的时候,谢正则已经是总公司的行政总裁了。他考上大学那年,谢正则从父亲手中接过了谢家的大部分产业,并在接下来的几年内做得生龙活虎。
至于老二谢嘉树,是个不学无术的,却也有自己的特长。他并未试图在家里分一杯羹,而是出外单干,凭借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性格,如今成了某奢侈品在东亚区的总代理,旗下还很有一些时尚圈的人脉。
谢安闲头上两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就算他现在读的是当年大哥念过的学校,以后也未必就会比他更……别未必了,绝对不可能比他更强。
不过谢安闲心宽,对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想得很开。他没有心去和大哥比,在家里的定位就是个撒娇卖萌的小可爱,不然也不会老是被纵容。反正二哥护着他,父母和姐姐都喜欢他,谢正则还敢真打断他的腿么?
这么一琢磨,谢安闲立刻又不糟心了。他的睡意涌上来,眼看就要钻进梦乡和沈诀亲密会晤,突然被门外的一阵动静吵醒。
谢安闲一掀被子,满头起床气地想,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走出卧室,想看下到底是哪个大逆不道的学弟在客厅弄出y的动静。谢安闲一出去,见两个小男生坐在地板上,一起打实况足球。
租房的学弟见了他,仿佛上班时间偷看电视的小学生被父母抓了个正着,稍息立正站好,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另一个大约是他朋友,并不认识谢安闲,以为他是一起的室友,却也跟着站了起来。
见他们这个惶恐的架势,又瞥了一眼电视里射偏了的一脚球,谢安闲内心那点邪恶因子复活。没有得分让他心里平衡了些,说话也温和多了:“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