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齐夏祸水东引的时候宋隐不是不生气,但看到他这副惨样,拳头却无论如何也举不起来。
齐夏心中愧疚,给他训的头都抬不起,可除了讲“对不起”他又做什么。
“对不起宋哥,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我说我没拿,他们就是不相信,怎么讲都不听,非要让我把东西交出来。可我本来就没有拿,我连是个啥东西都不知道,我拿什么交出来?……他们打死我也就算了,只怪我命不好,为了几包奶粉惹出这么大一个祸事,可他们还打小冬,他们会打死他的……对不起,宋哥,真的对不起……”说到最后声泪俱下,竟是拖着残腿要给宋隐下跪。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起来,你个男人有点骨头好不好,动不动就哭,还下跪,你弟在那儿看着呢,你想让他以后也跟你学?”许凌风连忙把他拎起来交给柯大爷,尽可能地不要碰到他的伤口。
“你宋哥也没有真的怪你,不然早把你扔出去了,是不是?”说完给宋隐递了一个眼色。
宋隐没着声,怎么可能不怪,只是他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怎样。
然后,许凌风拿了顶顶的小披风走到女绑匪面前,单膝点地半跪在她身边,把兜帽里里外外翻给她看,语重心长:“看清楚了哈,这里面没东西,什么都没有,这么软,就算一根针都藏不住……现在你知道刑训逼供的可怕后果了吧?”
画面有点搞笑,女匪其实长的挺清秀,还很年轻,介于女孩儿与女人之间,只这会儿被绑了手脚扔在地上,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泪珠儿不断,萎顿不堪。不过许凌风也不比她好多少,顶着一双兔子眼跟她轻声解释,神情温和认真,单膝着地的样子也蛮养眼,这二人看起来就像一对苦哈哈的同命鸳鸯。
不过下一刻,许公子就翻脸了,站起身躬下腰,噼噼啪啪一连扇了女人七八个耳光,女人秀气的脸蛋立时肿成馒头,可见出手之狠,一点都没怜香惜玉。
然后他指着一帮人破口大骂:“把一个没成年的初中生往死里打,掰指头,用火碳烫……你们还是半点人性吗?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你们当自己是谁?有枪有拳头很了不起啊?想揍谁就揍谁?杀人放火都由你们说了算?……看清楚了,拳头谁没有,老子没枪一样揍死你!”
一脚把旁边壮汉踹翻。
齐小冬本来一直缩在柯大爷身后,他身上的伤不重,胳膊上几道口子已经止血,但他刚满八岁,明显被吓到了,估计这会儿连脑子都一团浆糊。
也不知道许凌风的哪句话点了火,就见他突然从地上捡起一棍铁棍,冲到一个壮汉面前,一棍接一棍,敲在壮汉身上:“让你打我哥!让你打我哥!……”眼睛里面充满了邪火——事发后柯大爷一直竭力护着他,除了呼呼大睡的小顶顶,强光对他的影响最小。
无论如何愤怒,终究只是个八岁的孩子,铁棍又沉,他举起都吃力,更不要说准头了,一连敲下三棍,敌人看起来还是毫毛无损的样子。
本来许凌风还想出手制止,看到这个结果也就由他去了,小孩子也是需要发泄的,今天的事情不发泄出来很可能留下祸根。
哪晓得前面三棍都是儿童游戏,第四棍小孩子突然发威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齐小冬突然变身成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当他第四次举起铁棒,一双手又稳又直,夹带着所有的不甘和怒火,重重击下,铁棒上竟然带出了风声……
这哪里是一个八岁小孩的力道?十六岁都不一定有这份力气!
许凌风大惊,想要阻止已是不及,眼睁睁看着铁棍落下去。
壮汉这会儿头痛欲裂,齐东刚才那几下力道有限准头更有限,挨了也就挨了,比起头痛这几棍不值一提,但是这次来势太猛了,一听到风声他就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不躲不行。可惜躲也躲不开,齐冬这一棍无论力道还是速度都十分惊人,“嘣”,铁棍狠狠落在壮汉头上……
头、破、血、流!
所有人都看呆了。
“咚”,棍子落到地上,齐冬愣愣地看着壮汉栽倒在地。
“小冬不怕!”
“小冬过来,到柯爷爷这里来!”
齐夏柯源同时出声,柯源的伤比齐夏轻很多,赶忙抢上前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抱住他,同时阻断他看向壮汉的视线。
宋隐揉揉太阳穴,对许凌风道:“报警吧。”
今天这事儿闹大发了,兜不住,再说好几个人都需要送医院,除了报警他别无选择,哪怕“闪光弹”无法解释。
齐小冬听到“报警”哆嗦了一下,柯大爷连忙安慰他:“不怕,不怕,不是我们小冬的错,他们是坏人,宋大哥报警是让警察来抓他们……”柯源突然闭嘴,目光惊疑地自众人身上扫过。
其他人也在左顾右盼,因为他们的脚下正在颤动,震感不强,却实实在在,持续了七八秒才停下,“地震”两个字如鲠在喉,却没有人愿意讲出来。
片刻后,震动再起,这一次更加明显,四周都在晃动的感觉,楼下终于有人大吼一声:“地震啦!”
凌乱的脚步声四起。
那是什么?
宋隐却突然站起身看向窗外。
窗外仍旧漆黑一片,但漆黑中却多出一道光源,看上去很像是一条灰蒙蒙的光带,准确的说,应该是一道光柱,因为直径太小,距离又过远,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就成了一条二指宽的“带子”。光带来自天际,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