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
“打!打死他!”
“上啊!快点儿打!”
叫嚷声一浪高过一浪,声音里充斥着人类最原始的野性,似乎“死”这个字眼从他们口中喊出来是那么的轻松自然。在这个法治社会,可能,也就是这个地方会有这种兽性的野蛮了。
地下拳场。
烟雾缭绕,叫喊冲天,光着膀子的“混混”肆无忌惮的吆喝着,不是这个膀子上纹着一条过肩龙,就是那个胸膛上刺着一条下山虎。手里的家伙事儿足以证明那一声声“打死他!”并非玩笑。
他们,也不过是看场子的堂仔,在他们簇拥之处,慨然坐着一个看起来身份显赫的人。雪茄红彤彤的火星,映在他脖子上的大金链子上。烟雾萦绕看不清脸庞,只看得见嘴角的疤痕刺人眼球。他,便是这地下拳场的当家人,道上称呼他为天蝎,据传,曾是雇佣兵出身,而今身后势力大得惊人。
除了天蝎,列坐两旁的还有三四个人,要么是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么是世家纨绔,与那天蝎乃是一丘之貉,不过档次差了一点点而已。
除去本就属于着地下拳场的人,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客人,他们之中不乏有正经公司的白领,富二代,商人。不论何种身份,他们来这里都是一个目的——给自己找个乐呵,放松一下。只是这种放松,显得太过血腥,而且,需要的财力也并非一般人能够承担得起的。
场子本身并不收费,但却有个规矩,来场子里玩的人,每人都要押注,不论大小,多则几十上百万,少则千八百块。来这里“玩”的人,基本都是“中介”介绍,而且有严格的检测监控,所以天蝎也并不害怕会有条子便衣能够混进来。
场子里所有人,无一不把眼光集中在场子中间的铁笼子里——那是一个八面围着钢丝网的擂台,擂台上,两个健硕的年轻人正在血肉横飞的打斗着。
这两人皆是上身光着,下身只穿一条短裤,拳套,护腿,跟正规自由搏击比赛并没有太大区别,但假若细看,并不难发现,一人的分指拳套上沾满了碎玻璃茬子!也正是这样的拳头,才让穿红色短裤看起来白皙阳光的年轻人身上沾满了血迹。
这个手上戴着玻璃碴子拳套的,乃是今天来打擂的拳手,名叫沈田刚,外号疯狼。因为缺钱,想来地下拳场赚点快钱。红方,未留名姓,乃是这里连续十七场擂台擂主,号称刀锋,看样子,不过十七八岁,还是个大小伙儿。
一拳一拳的对抗,消耗着两个人的体能,鲜血掺杂着汗水不断的留下,刀锋的短裤,愈加的红透。但连续十七场擂主的名头并不是盖得,自然有守擂的实力。两人你来我去,刀锋早已摸清了疯狼的底细,心里盘算着,距离结束时间也差不多了,故意卖了个破绽将后背给了他,疯狼见对方失误,心中大喜,似是大把的钞票已经在向自己飞来,疯狼可是知道,堂口里传出来的消息,能把刀锋打败,光奖金就能拿上千万!他心中一狠,口中嗷叫:“死吧!”一道后手拳直逼刀锋脖颈。这一下着实让场子里的堂仔心揪手紧,若是打中刀锋,可是要命了。
那将疯狼“介绍”来的中介也是心肝儿肺提到了嗓子眼,疯狼这要是赢了,那可就不仅仅是一千块钱介绍费的事儿了,那他起码也能拿个“发掘人才”的额外奖金,少说也得有个百八十万吧!此时他也扯着嗓子喊着:“好!打!”
刀锋冷哼一声,头也不回,他一哈腰,双拳触地,使了个转身扫堂腿,实实的扫在了疯狼的前脚脖子上。疯狼后拳未到,身体刚好是个前倾的姿势,这一个扫堂腿直接是让他失去了平衡。身子直接来了个逆时针转动,顺势就要跌落到地上。
刀锋不紧不慢转身,抡拳便砸,顺着疯狼跌落的方向,双拳贴着疯狼的身子,将他压在了地上。顿时引来一阵欢呼。
一切发生的太快,让疯狼一时接受不了,自己明明要集中他了,千万奖金就要到手了,怎么一下子自己摔在了地上?
他不甘心的一拳驻地想要起身,刀锋右拳变掌,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疯狼一个激灵,眼珠子瞪得老大,现实看看刀锋的掌刀,又看看刀锋轻松的脸庞。心中暗惊:这刀锋果然变态!
刀锋留手,却让客人们不爽了,老子是来花钱看血腥的,你给老子玩泥巴?
“打死他!”
“快呀,打他!”
“草!又留手?”
周围看打斗的人见刀锋并未下狠手,无一不是出言埋怨,或是激动的吼着让刀锋补刀,了结了疯狼。当然,了结只是说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而非结果了对手的生命。毕竟牵扯了人命,再硬的后台也会很棘手。
刀锋闻若未闻,缓缓起身,看都不看周围众人一眼,摸了摸鼻子,径直朝着铁笼的一处门禁走去。笼子之外,有专门等候的堂仔,笑呵呵开了铁笼的门,搭手扶着刀锋出来,顺着台阶离开了人们的视线,留下一群叫嚷的客人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呵呵呵,杨老板,看来你找的拳手还不够强啊。又给我们家刀锋舔了五千万零花钱。谢谢咯。哈哈哈哈。”天蝎见刀锋理都不理其他人便离开,也不恼怒,反倒是打趣嘲讽起了带着疯狼前来打擂的杨老板。
杨老板本名杨金硕,乃是龙岗地区大财团,明着经营海港生意,暗地里玩着远洋走私的勾当。见自己带来的人被打败,也是心中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