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诚恳点头:“是,记住了,听少堡主的。”

筱满目瞪口呆地在一旁看着。

陈子靳气消了,心满意足地继续往前走,身后几人面面相觑,遗憾喟叹:“少堡主这病又重了……”

陈子靳没听见,他骨子里毕竟是个现代人,没有这些武林侠士的惊人耳力,稍远一些的话语便难以捕捉。然而浅习内功的筱满却实实在在地听了个清楚,心中不免也充斥着这样的担忧,焦虑着今日的少堡主看起来的确比平时更加反常。

可那又并不像是病情加重的样子,甚至隐隐约约的,筱满觉得,陈子靳所表现出的片面样子还莫名给她一种无比精明厉害的感觉。

筱满说不出为什么,这种猜忌更像是一种直觉,是她常年陪伴在少堡主身边所拥有的一种熟知感,因而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依,犹疑着想了想,只能试探地唤出口道:“少堡主,您……”

“筱满,”陈子靳几乎就在同时忽然喊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眉心蹙着问道,“堡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筱满心脏微微一抖,愈发觉得眼前人陌生,反问道:“您怎么如此问?”

陈子靳察觉到她的疑虑,不做掩饰地笑望向她,摇头道:“反正也跟你解释不清楚……你听不懂,我就说得更放心了。筱满,我觉得这个地方很不好,所以这个地方的堡主也很不好。”

陈子靳所说之话实际只为发泄而已,虽说他已暂时说服自己接受了所谓“穿越”的设定,并且更进一步,勉强接受身为黑道少堡主的设定,但这些事情与他“前一世”最后一刻的记忆交杂在一起时,他的内心依旧非常难以平静。

可这几句话出口之后,不知为何,筱满眼底那一抹戒备反而退却消散了。

眼前这少女轻松笑着吐气,话语声更加温柔说道:“奴婢的确听不懂,少堡主总说‘很不好’,有时候在梦中也会如此呢喃,说落梅堡不好,说堡主不好。奴婢不明白,但觉得少堡主好就好了。”

“哦?”陈子靳脑中闪过一念,顺着他的话追问道,“你说,我为什么会觉得堡主不好?”

筱满思索了片刻。

“大概是堡主看起来很凶。”

“看起来?”

“嗯,”筱满点点头,“堡主有一双堪称阴狠的眼睛,堡中无人不惧怕他,但奴婢觉得,堡主并非不好。”

陈子靳不敢苟同,摇头反驳道:“身为世人眼中的黑道头子,就是不好。”

筱满抬头,原本是看似柔柔弱弱的少女,此刻神态却十分坚定,似乎所说之话不容置疑,对他讲道:“少堡主,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您素来不解世事,懵懵懂懂,大抵是心思太过单纯才会难辨善恶……每个人生来都有每个人的身份与责任。”

陈子靳一时无言,看着飘雪落在少女发顶,少顷,抬袖替她拂去,语气不再那样强硬,却是问道:“堡主杀过人吗?”

筱满点头。

“落梅堡坑害过无辜的人吗?”

筱满顿了顿,再度点头。

陈子靳无奈苦笑。

“你看,说得再过冠冕堂皇,终归手染鲜血,还有什么资本分善恶呢?”

筱满当场愣在原地,没办法再作反驳。

陈子靳摸了摸腰间银带,有些分量,便不再犹豫,转身独自行去,凭直觉寻找出堡之路。

已行了好几步,筱满才回过神来,急忙小跑着跟上前,紧张地问着:“少堡主去何处,这方向不对。”

“不是在山上吗?”陈子靳道,“不想见堡主了,想下山瞧瞧,你回去等我吧。放心,警察不会记不得方向。”

少女哪能听懂他口中话语,只听明白他要独自下山去,哪里敢让他一人前往,只管亦步亦趋地跟着,嘴里说道:“少堡主想下山,奴婢当然是跟着您。”

陈子靳侧眸瞧瞧她,笑着叹了口气。

“跟着就跟着吧,人生地不熟,跟着也好。”

洁白雪地中印下两串脚印,筱满望见他笑容,从方才略显沉闷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渐渐变得开心。

落梅堡处在城边半山腰上,海拔不算高,下山路虽积满薄雪,但并不十分崎岖难行。陈子靳以前不缺锻炼,体格颇佳,如今这身子似乎也感觉不到半分羸弱,自然不会有什么压力,倒是跟在身边的少女令他有些担心,时不时在山梯拐弯的地方仔细看看她脚下。

筱满起初不察,总是轻巧跳过去,足尖一点一点的,如轻盈舞步。陈子靳不再担忧,却看出了新奇感,看着看着,总算令这姑娘注意到他的目光,疑惑一声问道:“少堡主,怎么了吗?”

陈子靳问:“你在用轻功?”

“是呀。”筱满眨眨眼。

陈子靳相当稀奇地笑了两声,评价道:“原来这世上真有轻功,看来我真的是穿越了。”

“……”筱满很哀伤,觉得少堡主脑子又犯病了。

两人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进到了热闹城里。

城中人多,不比山中寒冷,地上积雪更薄,甚至行车过马之处已裸露出深色地面。陈子靳顺着道路行走,稍一抬眼便能望见座座低矮古典的房屋,与众多穿着长衫长裙的“古人”,入目之景像极了一副有声有色的《清明上河图》。

“这也太神奇了……”陈子靳惊讶感叹。

他曾有机会去过自己所在世界里的影视城,以及一些遗留至现代的古镇,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本让他以为那就是古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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