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直到日头西斜,乞颜昊仪都未再在白岳泽的视野中出现。白岳泽也不闻不问,泰然自若,只是下人们进进出出都会有些欲言又止。
白岳泽一个人在房中时,便拿出九曲莲花灯,然后双腿盘坐,双手掐诀放在两边的膝上,开始修行。这半个月白岳泽都照此修行,有时一夜不眠不休,引真气运转大小周天,第二天睁眼,竟是通体舒服,轻松不已。
白岳泽将真气运转了一个小周天,再次睁眼时,已经到了第二日晚上。白岳泽见乞颜昊仪还未有想要露面的意思,索性也不再等那个泛着别扭的人,早早的沐浴,准备上床歇息。谁知白岳泽沐浴完毕,府中的人就慌慌忙忙的来报:四皇子醉倒了,醉在了“岳堂”。
白岳泽跟着下人到了岳堂,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酒气就扑面而来。白岳泽皱着眉,眼睛在堂内一扫,就看见一个身着喜服的人躺在地上,怀中抱着什么,旁边滚落了一地的酒坛。白岳泽叹了口气,迈过酒坛,就想把躺在地上的人扶起来。但当他走近时,看清了乞颜昊仪怀中的东西,手却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那日在戈壁滩上一别,白岳泽再见乞颜昊仪时就是在大婚典礼上。中间半个月的时间,按照梁国的婚仪古礼,白岳泽只能住在新郎的母族,并不能与新郎见面。再加上白岳泽左肩受了伤,他便索性闭起门来,一心一意用九曲莲花灯修炼。故而今日在这岳堂之中,也是白岳泽重生之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这个让他又气又无奈的人。
乞颜昊仪怀中抱着白子岳的灵位,躺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白岳泽将他怀中的灵位放回堂前,便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卧房走去。白岳泽的左肩还未完全恢复,扶人有些吃力,旁边有下人想上来帮忙,却都被白岳泽拒绝了。
等白岳泽将乞颜昊仪扶回房中,他已出了一身的细汗。他小心的将人扶到床上,除去了外衣与鞋袜,又拉过锦被给他盖上。白岳泽揉着酸痛的胳膊,颇有些无可奈可。他狐族二太子长这么大,还真没这么小心翼翼的伺候过人。白岳泽再次叹口气,想了想,便让下人送些热水来。现在乞颜昊仪一身浓浓的酒气,又在地上滚了一圈,如果不给他擦拭一番,只怕他第二日是无法见人了。
白岳泽将床上的人擦拭干净,又帮他换了一套干净的梁国男子的对襟xiè_yī,便累的再不想动弹,倒在一旁就睡着了。
房中的喜烛还在燃,排排烛光,将整个洞房照的透亮。堂中镂空的香炉中,合欢香慢慢弥漫,香烟袅袅。
到了半夜,房梁的上空突然炸了一声响雷,片刻之后,倾盆大雨就漫天席地的泼了下来。世间万物瞬间就被吞没在雨幕中。
又是一声惊雷炸起,白岳泽猛的睁开了双眼。烛光摇曳中,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紧紧的压在了口口。
乞颜昊仪双眼迷离,脸颊赤红,呼吸沉重,他压在白岳泽的身上,愣愣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