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由坐着喝酒变成倚在凉亭里喝,月牙悄悄爬上了夜空。
“你知道么,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朝璃歌喝的都大舌头了,两坨粉红挂在脸颊上,与平时的高冷一点都不沾边。
谢翊檀也有些醉,但表面上比朝璃歌要好一些,只是比平时严肃一些,不再一直嬉皮笑脸的。“哦,为什么?愿洗耳恭听。”
“我们第一次在作画,在哪来着?”朝璃歌嘟囔着,谢翊檀笑了,特别不屑似的看着朝璃歌,“御花园啦。”
“啊,对,御花园,我知道你读懂了我的画,我知道你是懂我的。并且你也一样的,一样的——求、而、不、得。”朝璃歌点着手指头一字一顿地说。
“呵,求而不得,”谢翊檀灌了一大口酒,酒又辣又热,一路顺下去,似乎连心都要掉了。
朝璃歌半天没等到回话,转头迷茫的看向谢翊檀。却发现谢翊檀双眼迷蒙的睁着,他应该是在想着自己求而不得的人吧。
“对不起!”谢翊檀沉默许久后突兀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吗,其实真的不用,我们都是立场不同,我们或许也都无可奈何。
“我是有苦衷的,”谢翊檀苦笑了一笑,不再说些什么。
“苦衷,每个人都在跟我说这句话,难道有苦衷就可以做这些,是吗?苦衷不是所有事的借口。是不是可恨之人都有苦衷,可怜之人都有无奈?”朝璃歌声调一下子高起来。
苦衷,所有人都把它当做借口,可那些真正的有苦衷的人却是说不出口,因为说出口又怎么样,解决不了的说出口反而更让人不齿。
“她是我的一个额吉,其实她比我还小,第一次见她是她在冰上献舞,”谢翊檀略带忧伤的语气奇异般的安抚了朝璃歌的激动情绪。
“她的脚那么白,那么娇小,她的腰很细,她的一切都美极了,我惊叹于她的舞姿,甚至都没有看她的脸,直到父亲将她叫到跟前来,她那抬头的一瞬间,我觉得我可以为了她付出生命。”
朝璃歌静静地听着,那个无法爱的故事,寂静的夜里似乎只有谢翊檀回忆的温柔与悲伤。
“我想要得到一切,所以我必须有权利。我可能会对中原做些什么,这是我唯一能告诉你的了。”谢翊檀此刻露出了他应有的霸气。
朝璃歌只是笑了笑却并未说话,只是默默的喝酒。
谢翊檀看着寂寞的朝璃歌,喝了口酒,问了一句:“你呢?你打算一辈子老死在皇宫里吗?”
朝璃歌笑得很苦涩,“那是我的宿命,我离开了皇宫又能去哪里呢?天下之大,又何以为家呢?”
谢翊檀在那一瞬间脱口而出,“我带你走吧,离开那里,你会发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是吗?那你又为什么会来到中原呢?”朝里个问住了她,是啊,我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不就是被两个哥哥争权挤压出来的吗?
想到这儿,无奈的笑了,抬眼看向一脸浅笑的她,“但我可以护你无忧啊?”
“哪里都是一样的,不是吗?再说了,无忧从来都是来自自己的内心,一个心被束缚的人,何谈无忧?”
“璃歌,你一直都放不下他是吗?为什么不学着放下,然后做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再也不想着这家国天下。”
“那没有雪女,你会放弃你现在的一切吗?不会。”朝璃歌拎起酒壶,酒顺着壶嘴画出优美的痕迹落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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