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皱眉,放下咖啡——兄弟的话,还是算了。
从另一层理解,还可以延展成另一个意思:他约书亚?莫拉克,其实养了两个儿子……
这样的想法,还真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地不愉快……
此时,楼下的两位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楼上某男人吃饱了没事干胡乱思想的对象,两人的眉都是轻微地皱着,表情肃穆。并且亚拉尔的双眼还肿的像一个核桃似的——昨天夜里想到今天的葬礼,好不容易稍稍平复了一点的心又开始觉得揪心的难过,于是趴在被窝里捂着又狠狠地哭了一个通宵。等到早晨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补救不急了。
不过好在下楼的时候没有被嘲笑。
……
其实亚拉尔不知道,屋子里唯一有可能嘲笑他的人只会是他的后母大人。而这位后母大人,在这样的日子里就绝迹没有心情跟他磨嘴皮子的——严肃的来说,这是后母大人第一次参加一个与自己确切有感情的人的葬礼(不算那些以前在单位只见过几次面又或者打过招呼的同事),在约书亚早晨给他拿出一套完全素黑的外套时,他甚至有那么一些觉得奇妙的感觉——好像在做梦一样的,不太真实的感觉。
这种情绪一直到到达了墓园,伯尔将车停好了都没能反映过来。
倒是亚拉尔的轻车熟路让莫岛有些愕然。
跟在亚拉尔身后,莫岛找到了进行葬礼仪式的地方。
一路走过公墓里样式相同冰冷的黑红大理石砌成的墓碑,最后走到深处,远远就听见有夫人悲戚的哭泣声。
这样的声音让莫岛心中莫名地一抽,脚下顿了顿。霎时间好像忽然觉得悲伤加剧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还是刚到他腰,红着眼的亚拉尔伸过手拉了他一把,让他及时回神。这才方觉失礼,快步上去,走到薇拉的母亲面前脚步放缓,犹豫了一下,伸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
——多余的话真的说不出。
毕竟节哀顺变什么的,不是说说就可以做得到。当真的不能深刻地体会到相同的痛时,比起不痛不痒的安慰之词,沉默或许更能安慰他人的心吧。
他们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重建那个崩塌的世界。
活着的人,比死去的更加痛苦。
所以他们需要变得更加坚强。
葬礼开始,祈祷神父祷告——
“我们的软弱有神灵帮组,我们本不晓得当怎样祷告,只是神灵亲自用说不来的叹息,替我们祷告。神造万物,各按其时成为美好。又将永生安顿在世人心里……
正直,善良,友善,勇敢。请让我们永远怀念逝去的天使,**虽亡,然灵魂永存。纪念我们的,爱德华?薇拉?尼克。”
“爱德华?薇拉?尼克。”
人群里人们沉声跟着低沉沉吟这个名字,虽是参差不起,每一声却都异常沉重——或许是因为这最后的一声呼唤中,包含了每一个人对于逝去的人的回忆,而这样的记忆,是不同的,独特的,并且将从此不复存在。
莫岛默默地将手中的花束放在青黑的大理石上,最后抬眼,看了看在墓上薇拉依旧的灿烂笑容,沉默。
忽然觉得,这样冰冷的色彩,是不合适这个生前欢快的姑娘的。如果对她的记忆要添加颜色,那必定不该是黑色与暗红这样冰凉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