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佘七幺说,他运起神力,一缕银色的光芒顺着他的胸口一路爬向左肩,又顺着左胳膊下行,最后集中到他的左手小指上。银光在那里绕了几圈,慢慢地显出一根线来,很细、透明色、泛着奇异的光彩,看起来好像比蜘蛛丝更脆弱,却颇为韧性地悬垂在空中,一路伸向水中。此刻那根线正在震荡,仿佛线的另一头正在发生什么事。
佘七幺说:“戚佳妍交给你。”他说完,看也不看朱海晏一眼,擦过他的身边,顺着那根线再次跃入了湖水之中。涟漪泛起又很快平静,被佘七幺推开的红莲经过震荡也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密密地凑在一起,唯独朱海晏停在原地,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甚至连嘴巴都没有合拢,微微张着。
“干得不错。”单宁从阴影中走出,他的手中操控着五根线,五根线的另一头系在朱海晏的四肢与后颈,他就仿佛一具活的傀儡,此刻被控制在他人手上。
单宁走到湖边,看向水中。
“廖天骄和佘七幺的关系果然不一般,不过真没想到牵着他们的竟然会是姻缘线。”
跌坐在一旁的戚佳妍闻言身体一僵。
单宁回过头来,笑道:“真是可惜了,你似乎是没有机会了啊。”
朱海晏微微垂下了眼睫,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第69章 三十三洞房花烛夜(修订)
“啊啊啊啊啊!”廖天骄正惨叫着,在华丽的洞房里与自己的“新娘”搏斗。
时间倒回二十分钟前,廖天骄背着新娘进入洞房,放上喜床,然后拿起喜秤,正要挑下盖头。在这个过程中,廖天骄的耳边始终萦绕着絮絮叨叨的歌谣,但是这一次已经能够听清楚歌者是个年轻女子,她声音凄婉地不断唱着:“东坡头,西坡头,为把郎寻泪花流,日日思郎不见郎,哭瞎双目郎不闻;南山顶,北山顶,为等郎归到天明,夜夜盼郎不见郎,剜心寄郎郎不应。三世姻缘凭谁定,聚散离合听谁令,念郎盼郎亦恨郎,欲随郎去无处寻,一缕幽魂何所寄,碧落黄泉两不进。待得红花艳来白花香,金锣儿敲来铜鼓儿闹,凤冠霞帔上花轿,要与郎将三世姻缘再说定。牛头马面难阻我道,阎王老爷点不着我名,今日阴间黄泉我不去哎,要做郎的新嫁娘……”
廖天骄听到这,忽而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清醒过来。
“艾玛疼死了!”廖天骄抽着冷气。
上轿前,廖天骄特地将佘七幺的黑鳞竖着含在嘴中,一旦觉得神智模糊了,便用舌尖舔一舔那锋利的边缘,以保证头脑清醒,但刚刚可能还是失去了一阵子意识,结果嘴巴闭了起来,蛇鳞因此在他的上颚狠狠割了一道,一嘴血味。
廖天骄吸着气回过神来,顿时身体一僵,对了,他现在是跟个女鬼关在一起!女鬼此时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沿,低垂着脑袋,看起来仿佛就是个普通的新嫁娘,除了一身鬼气。
现在廖天骄终于知道,算计他和佘七幺的人有两个,戚佳妍和单宁,而山鬼,居然也有两个,一个男,一个女。《山鬼》剧照中的那个是男的,袭击戚佳妍的则可能一直是这个女的,而湖边溺水跟自己做广播操的又是那个男的。
廖天骄糊涂了,两个山鬼,到底都和戚佳妍有什么关系,戚佳妍又为什么一定要安排他和这个女山鬼成亲呢?如果说,刚才那首歌谣里唱的内容是这个女山鬼的平生,那么她好像是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和一个男人结成亲,因此幽魂飘荡世间,怨气无法平息,难道是戚佳妍抢了这个女鬼的男朋友又害死了她,所以要自己替班?那个男人会是谁呢,是男山鬼,还是单宁?
廖天骄飞快想了一通,最后以“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现在要去找佘七幺了”做结。他伸手摸了摸自己那身山鬼紧身衣的后腰叶子底下,确认方姑娘给的桃木匕首还在,便小心地拔了出来,握在手中,然后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女山鬼始终低垂着头颅坐着不动,看起来居然还有几分娇羞。廖天骄小心翼翼地一路退到屏风那,转身跑到门边就想开门出去,结果无论他踹也好、撞也好、推也好、拉也好,那扇门就是纹丝不动。廖天骄“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努力了好一阵,最后只能放弃,重新绕回屏风后面。
女山鬼依然静静坐在床沿,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廖天骄刚才的动静一般,但是她的姿势换了,她伸出手,将喜秤对着廖天骄递了过来。
廖天骄眉头一皱,让了个方向,喜秤却也转了个方向。廖天骄心头烦躁,看着那杆喜秤,已经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扯开嗓子嚷嚷道:“喂,我告诉你啊,我不喜欢你,也不会跟你结婚的,有种你杀了我!”说着,将喜秤用力挥开,喜秤飞了出去,带起了风,也将新嫁娘的白盖头掀了下来,露出了底下人的真容。
廖天骄顿时傻眼了:“戚……戚佳妍?”
任廖天骄绞尽脑汁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答案,白盖头底下的人居然会是戚佳妍!戚佳妍是女山鬼?可女山鬼曾经袭击了戚佳妍,戚佳妍为什么要袭击她自己?戚佳妍还逼他娶女山鬼,难道戚佳妍喜欢他?
廖天骄的嘴巴越张越大、越张越大……
该说什么好呢?
如果你喜欢我的话就早点说嘛!
原来你跟我作对都是因为喜欢我吗?讨厌啦,又不是中学生!
好吧,虽然我对你没有感觉啦,但是你要是早点说出来,我也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