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致礼道,“哪里用得着,我骑马就行。”

季衡看了他一眼,说,“还是乘马车吧,不然出了事,倒是我的错。”

几人从包厢里出去,下楼的时候,季衡差点摔了,最后几乎是被抱琴给半扶半搂着下了楼,晚上正是酒楼里客人最多的时候,季衡这一行都是年轻而风采斐然的公子哥,自然惹人注意,特别是季衡,因为醉酒而一副身酥骨软,眼神迷离脸蛋泛红的样子,被长高长大的抱琴搂着走,很是让人遐想。

抱琴总算是将季衡弄进了马车里,许七郎也上了马车,季衡上了马车就软了下去,许七郎赶紧将他搂过来怕他磕到了头,说,“你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醉成这样了。”

抱琴道,“表少爷,是今日的酒后劲足,大少爷是这时候才开始上头呢。”

许七郎其实帮季衡挡了不少酒,只因他酒量大,这时候只是有一些醉意,倒还是好的。

许七郎说,“季衡是没法子送客了,你代他去看看两位世子和苏大人还有夏公子,和他们道别。”

抱琴应了之后就去办了,赵致礼还是被夏锦劝着去乘坐了马车,大家都有仆人照顾,虽然都有醉态,倒是没什么事。

抱琴一一替主子表达了谢意和别意之后就也回到了自家马车边来,坐在马车辕上,让马车夫驾车回家。

抱琴已经娶妻了,娶的妻是许家的一个丫鬟,嫁给他后,现在都成了季家的,因为已经成家,抱琴倒比以前更加稳重些,而许氏也有将他当大管家培养的意思,以后这个家总归还是季衡的,抱琴对季衡十分忠心,性格又不是个欺上瞒下奸猾的,在许氏心里也是可堪大用。

季衡回去满身酒气,许氏就把他好好埋怨了一顿,季衡晕晕乎乎的,也只知道笑,许氏只好亲自给他擦身收拾,嘴里说,“哎,我的傻儿子呀。”

季衡倒在床里,几乎没有什么神智,许氏擦了他的脸和颈子,又解开他的衣裳,因为没让丫鬟在旁边伺候,许氏一个人也有些难办,好不容易把外衣脱了,季衡突然反抗起来,伸手将衣裳护住,不让许氏脱了。

许氏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脸,他还是护住衣裳,许氏只好算了,说,“那就这样吧。”

季衡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由着母亲给脱了鞋袜擦脚。

总算让季衡睡下了,许氏还坐在床边看了看他,道,“以后可不要这么喝酒了,要是在别人家,被看去了身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么说着,她又蹙了眉,“得为你看门稳妥的亲事才行。”

季衡已经睡着了,也不知道许氏说了些什么,这个时候,他才是睡得最沉的时候,平常他心思多,往往睡得不沉。

第二天,季衡自己起身来,发现自己还是满身酒气,就愁眉苦脸起来,而且因为醉酒而有点头晕,让他很是难受。

他用过早饭,就让丫鬟给送了水洗澡,洗好之后,宫里就来了人宣他进宫去。

季衡已经准备要用心苦读了,没想到又要入宫,只得去换了身庄重的衣裳,随人入宫去了。

皇帝处理完事情到了勤政殿西阁,季衡正坐在榻上,用手撑着额头,倒像是在打瞌睡。

皇帝走到他跟前,他也没有发现。

皇帝说着,“这是怎么了,要睡觉吗,到床上去躺着吧。”

季衡怔怔回过神来,看向皇帝,要起身告罪行礼,皇帝把他按在了榻上没让他起来,季衡说,“不是要睡觉,是有点头晕。”

皇帝关切地说,“是病了吗。让太医来给把把脉吧。”

季衡道,“多谢皇上,不过不用了,不是的。大约是昨天喝了酒的关系。”

皇帝道,“喝酒,和谁?”

季衡笑了笑,就把和徐轩赵致礼的聚会说了,他知道皇帝肯定会知道这件事的,反而自己说了显得大方,皇帝也不会乱想,就又道,“没想到我走了三年,季庸和甫之都有了孩子了,听季庸说,他家那对儿女,就是一对活宝。”

皇帝点点头,说,“之前他家将那对孩子送进宫让太后看过的,朕也去看了,不仅长得可爱,而且十分壮实,只是两人似乎很不和,总是喜欢比较着又叫又闹。”

季衡道,“听闻徐妃娘娘已经要临盆了,要是一举得男,就是皇上的皇长子了。”

季衡的话里带着欢喜和恭喜的意思,皇帝坐在他旁边,却没有多少欢喜之意,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季衡在宫里留了午膳,下午的时候,他不仅是头晕,而且是隐隐有些肚子疼,他就想要告退先回去,但是又不好说自己身体上的原因,怕皇帝反而不放他走,要叫太医来给他看病,所以,他就只好熬着。

虽然三年未见,皇帝对季衡倒没有任何疏离,当天下午就和季衡说起政事来,季衡更是不好走了,一边听皇帝说话,一边回应他的一些问题,渐渐地时间晚了,季衡突然肚子十分疼,几乎是要忍不下去,皇帝见他突然脸色苍白,还开始冒虚汗,不禁十分担忧,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上的虚汗,问,“君卿,你这是怎么了?”

季衡虚弱无力地说,“皇上,没什么,我就是肚子有点疼。”

皇帝大惊失色,赶紧叫了宫侍去传太医,然后又将季衡扶起来,把他扶到贵妃榻上去半躺着,还轻轻揉他的肚子,说,“你怎么不早说。刚才一直都忍着的吗。”

季衡道,“多谢皇上,其实没什么,大约是昨天胡吃海喝地伤了肠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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