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被扫落在地上,青色的脸瞬间变得更为灰败。小鬼马上跑了上去,抱住她:“娘,娘,你怎么了……娘……”
李时敏朝李夫人朝一扬,左手中出现一个吸力漩涡,李夫人面色变得更加痛苦。牛扬快速上前用手中缎带打向漩涡,她是天舞宫弟子,标准的武器就是缎带和铃铛。
李时敏转过头来凶狠地看着她:“找死!”
李时敏的衣服有着长长的袖子,就像京剧中青衣的水袖,她以此作为攻击的武器。左手漩涡不收,右手长袖向三人一扫,季晗他们就不支倒地。
一直旁观的许文安皱皱眉:“这个小boss不是我们现在能对付的。”
许文彩小心翼翼地看他哥哥一眼:“……哥,我们要不要上去帮他们……”
许文安“哼”了一声,故意不去看他妹妹。
一直不出声的赵庆安抚道:“看看再说。”
其实许文安虽脾气不好还颇有小心眼,但也称得上是个直脾气的人,最无可奈何的就是这个妹妹。许文彩虽被兄长和家人宠的有几分小姐脾气,凡事习惯以自我为中心,但本性却不很坏,当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当然是自己人为主,没有利益冲突也不介意上去帮一把。此时如果许文彩再央许文安几句,许文安绝不会袖手不理。反而是赵庆这么一说,许文彩就在一旁闷闷地不再说话了,三人也就继续这么看着。不一会儿赵庆就不见了,却也没人注意到他。
被一袖子甩到地上,季晗就觉得爬不起来了,不是伤的多重,而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制了,只能趴在那里呆呆看着而不能掌控自己的身体。
这种感觉在传统网游里其实很常见,通常代表一件事,那就是——过剧情。
只见之前吓死过季晗的那个厉鬼不知从哪里冲了过来,死死地盯着李时敏,一爪挥了过来。
李时敏侧身躲过,但她之前和李夫人缠斗时已经耗费了许多精力,现在再和这个厉鬼打就有些力不从心,被一爪抓到了左肩。
但她不会痛,更不会流血,只是行动略有不便。
那面,李小鬼一直趴着李夫人身上,弱弱地喊着:“娘……娘……”
但随着那个漩涡存在时间越来越长,李夫人的气力越来越微弱,最终只能压抑着痛苦挤出一个微笑:“小毛,一定要……好……”好的。
她想抬起手来再摸一下儿子的头,但那只垂落在青石地上的,已经长满尸斑的灰白色的手,最终只是微微抽动了一下,再没有力气。
小毛轻轻地,用那双半透明的小手敷上母亲青苍色的狰狞可怖的脸,却一下子从中穿透了过去。
它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和母亲的脸,眼角渐渐滑出一滴泪,“啪嗒”一声掉在青石地面上。
李夫人不知道被用何种方法被做成了活尸,而小鬼,却根本连身体都没有。
终于吸收了李夫人的七魄,李时敏恢复了不少,一挥袖子把厉鬼扇到了对面墙上。
厉鬼也不过是魂体而已,魂体直接受伤,让他久久回复不了,只能萎顿在墙角。
一个月白色的身影突然穿墙而出,扶起了墙角的厉鬼,熟稔地为他拍胸口,帮他顺气。
虽然对于两个鬼魂来说,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那个月白色鬼魂轻轻飘过来,停在了李时敏面前,众人视线之内。
正是季晗之前见过的井中女鬼。
她身姿绰约,长发低垂,细看时可以看见小腹处微微隆起,她一手轻抚着腹部,一手隆起长发,微笑着说:“小敏,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
她本姓童,名衣衣。父母是十煞皆触的魔修,在她九十岁的时候被仙道之人剿灭,剩下她无依无靠,被人牙子卖到李府,给久病的李二少爷李时越做了童养媳。她是和时越、时敏一同长大的,被李老太太作亲女儿般对待,与丈夫更是青梅竹马,恩爱甚笃。只是二少久病在床,婚后也一直无子,直到九个月前,才发现自己有孕。尚未及将喜讯告诉家人,柳夫人,李时敏,便回了李家,探亲。
童衣衣小时候是跟着双亲看见过许多作恶的手段的,李府上下都是普通人,可她却在李时敏回来的当天发现了不对,李时敏、孩子、包括侍候的下人,通通有问题。童衣衣处事向来缜密,隐忍不发,先让丈夫给扬州徐家修书一封询问仔细,可没有等到回信,变故突生,李时越、她、连同未出世的孩子,一夕全遭了毒手。
是她匆忙中用了记忆中的秘术,以夫妇二人双双遇难、久盼麟儿横遭毒害、腹中子未生先死的怨气为引,舍去肉身,保全一家三口魂魄,在这李府内盘桓,遇见来借宿之人,为免其遇害被李时敏摄取魂魄,便现身将其吓走。
童衣衣又走进几分,幽幽叹口气:“李时敏,你好狠的心。”
她伸出纤纤手指,指向地上开始腐化的李夫人,“那是你的长嫂”;又指向一直趴在地上看着李夫人的小鬼,“小毛不过九岁”;然后指向墙角的厉鬼,“那是从小待你亲厚的二哥”;最后指向自己的小腹,“这个孩子我和你二哥盼了七年,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
李时敏这天晚上第一次开口,却是说:“小衣姐,你们确是我的亲人,但你们加起来于我也抵不上我的小斌。”
童衣衣冷笑一声:“蠢女人,除非仙魔大能亲入地府向阎王索魂,又能保持尸首不坏,待魂魄归位。否则人死灯灭,哪里会有还阳的秘法?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