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你就不去了?”柳含青看他。
“当然还是要去的。”柳成涵说,“说来其实等你生了再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这个急性子,心里挂记着这些东西,不立时去做了,怕日夜惦记不得安生。”
“要是我这次去有奇遇,回来后也是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等儿子生了,我也不用忧心以后的生计。”柳成涵说。
“家里的田地只能糊口,多余的银钱都是用的阿伢嫁妆铺子的收成,我也很不安。”柳含青实话实说。“外人看来都是一家子,谁的钱都是一家子用,只我知道,你是不会甘愿如此的。只是你这次去有奇遇也好,没奇遇也罢,我们还年轻,只要勤劳肯干,总能挣下一份家业。”
“我就知你懂我。”柳成涵捏捏他的掌心。
“只盼你快快去,快快回,一路无病无灾,平安到家才好。”柳含青低声说。
周红梅商议的对外解释柳成涵的这次远行是因为周红梅梦到柳书鹤了,所以让儿子去观里拜拜,顺便解下梦,白云观的名声在那里,也没有人存疑,只是感慨时间飞逝,好像病怏怏长不大的书鹤家小子,现在不但娶了妻也能远行了。
起个大早,周红梅准备给柳成涵包他最爱的干笋肉饺子,出门饺子回家面,还得给他准备路上吃的干粮。柳含青倚在柳成涵的胸口,环抱着他,却不说起身。
“阿伢已经醒了。”柳成涵说。
“嗯。”柳含青应道,身子却一动不动,柳成涵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不说练出肌肉,好歹还是能让人感到身体有劲,要是从前,柳含青可不敢靠着他,怕把他靠坏了。
“这会舍不得了?”柳成涵笑问。
“嗯。”柳含青说。
柳成涵这会也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低头含住他的唇,柳含青配合的把嘴张开,两人的舌交缠在一起,温情脉脉。一吻作罢,柳成涵用手指按掉柳含青嘴边的口水印记,“乖乖的在家等我,一会儿我就回来了。”
柳含青点点头,红了眼眶,但到底没有流下泪来,两人耳鬓厮磨一番,柳含青起身,伺候柳成涵穿好衣服,才出去给周红梅打下手。
吃了饺子,柳顺已经到门口了,周红梅招呼他进来吃点饺子,柳顺说在家已经吃过了,周红梅还是用碗把剩下的饺子都装上,“待会在路上当个零嘴吃。”
周红梅在门口告别,柳含青去送他上船,此时天色还一片漆黑,柳顺在前头提着灯笼,柳含青和柳成涵彼此搀扶着在后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路。到江边,郑百家已经在船上了。
“路上小心。”柳含青此刻也只能说上这么一句了,“江边风大,大郎你可裹好被子。”
“我会的。”柳成涵说。
“哥你就回吧,我会帮你照顾涵哥的。”柳顺说。
“你回去也慢慢走,路上小心。”柳成涵说。
柳含青点头,依依不舍的挥手道别,等船往江心划去,他还不由自主的跟着走几步。
“快回吧。”柳成涵说,“我很快就回来。”
直到看不到船影,柳含青才提着灯笼往回走,晨风吹着脸冷,往脸上一抹才知道自己流泪了。情之分离,总让人万般不舍,牵肠挂肚。
之前柳成涵他们商量的好,到惯常打猎的地方再往前划个几十里,就能到主峰,可是没想到往上划个几十里,江道竟然拐个大弯,这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靠边是连绵深山,要是从这上岸,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主峰。最后还是柳成涵拍板说,“就往前划,总有个头,第一次出门,可不兴无功而返。”
这段水路是完全的陌生,柳顺已经不敢划,让郑百家划,他的技术稳妥些。一直往前划啊划,从天色未明划到直过了明晃晃的日头,总算看到疑似码头的地方。柳顺连忙说靠岸。
也是他们运气好,这个码头正好直通主峰白云观,来来往往去白云观的人走水路都是在这下。这个码头不小,停泊的船只最小的也是客船大小,柳顺的小舢板驶进去就像小虾米进了大鱼群。
交了五个铜板的停船费,柳顺说他们下午就来把船开走,劳人家给看一下。柳成涵本来想自己上去就行了,但是一想到他们回去,阿伢和含青总要问询一下,也就默认了他们跟上去,不过上山前在码头上的小酒楼,请柳顺和郑百家好好吃了一顿饭。
码头有马车也有软轿到白云观下,马车十个铜板一个人,柳顺原本说就走上去了,柳成涵说待会你们还要回去,耽误了时间这十个铜板也补不回,于是给了三十个铜板,三人上了马车。马车摇晃了两柱香的时间,到路的尽头下了,一看竟是蜿蜒的石梯向上,白云观远在半山腰,白雾缭绕,若隐若现。
得,爬楼梯吧。
停停歇歇,柳成涵暗数了一下,不多不少,一千个石阶到大门。白云观香火鼎盛,上香的人络绎不绝,柳成涵三人去主殿给三圣君上了香,柳成涵便寻了一个小道士问,想要在观里寄居一段时间。
小道士带着他去找了一个道长,道长上下打量他一下。“是落魄学子便宜借居,还是公子哥闲来无事论道。”
道长的意思明明白白,倒让原本打了腹稿想了理由的柳成涵大汗,从怀里塞过去一个荷包,“只想寻一个清静处,静静心。”
道长一捏荷包,突兀的两块,知道不是铜板,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童儿,带这位公子去松雪院寻一个安静的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