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溪挺起胸脯一拍道:“会,我全能儿,什么都会。”她顺着钱思语的视线走到琴台边,伸手摸了摸琴弦,赞道:“好琴,这弦也好,音色肯定很美。”钱思语揭开香熏炉顶的小铜盖笑道:“我替你燃香,你弹吧。”潘小溪覆掌按下她手上的小铜盖道:“点什么点啊,我不玩你那个,你那个太小儿科,我给你玩个高难度的。”说罢,抱起古琴就往床边跑。钱思语疑问道:“嗯?你做什么啊?可别砸了我的琴。”潘小溪也不答话,坐在床沿上想了想又往床侧挪了挪,靠在床架上,翘起二郎腿道:“准备啊,坐下坐下,我要开始了,咳。”钱思语搬了张圆凳坐在她面前,好奇的看着她。
潘小溪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古琴,翻转过来横在怀中,弦粗的一面朝上,弦细的一面向下,伸手一拨,把那张古琴当成了现代吉他边弹边唱了起来:“天色变得太匆忙,落日的霞光太长,孤单飘落的惆怅,打开尘封已久的芬芳,被淡忘。绝望掩埋了希望,时间带着假象流淌,独自在黑夜里寻找,那份遗落的坚强太平常,假象都被珍藏。落叶飘零的秋天,带不走的是夏伤,看不破的永远是真相,想要退后模糊了牵强附会的伤,回忆旁白泪水的信仰。承诺有时也需要,依靠谎言来偿还,假象总是让人太温暖,想要退后模糊了你给过的浪漫,透过泪水一切被看穿。”
陌生的琴音,伤感的歌声,钱思语傻傻的看着潘小溪。潘小溪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忘记了眼前还有一道呆楞的目光,过往的回忆一幕幕浮现在眼前,眼眶蒙上一层雾气,泪水一颗接一颗的滴到手背上,又跌落进古琴里。钱思语看着默默落泪的潘小溪,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刚才还可以笑得那么开心,突然间又变得这么悲伤,心里一阵抽痛,她吸了吸鼻子道:“别哭啦,你的琴弹得很好啊,歌也唱得很好听,就是让人听着很难过。”
钱凛义听到府内传来的爆笑声时,就领着钱夫人匆匆赶往钱思语的闺房,路上直念叨:“成何体统啊?这成何体统!”二人刚步入小院中,还没靠近那间闺房,便被潘小溪的琴声和歌声所吸引,停在原处安静的听了一阵。钱夫人道:“老爷,贞儿好不容易有了潘姑娘做伴,难免一时欣悦过了度,我看这潘姑娘也不像没修养的人。”钱凛义点头赞同道:“是啊,我原以为潘姑娘是江湖儿女,习武的粗人难免不细腻,怕她给贞儿说些江湖上伤风败俗的野事儿,带坏了自家的丫头啊,可如今听她一曲,又不似我平日听闻的江湖人啊。”钱夫人柔声道:“贞儿这丫头也是太孤单了,老爷,咱们走吧,我还是头一回听到她笑得那么开怀呢,在自家府里就由着她吧,兴许乐够几天也就消停了,反正也没外人能听见,老爷,我知道你也心疼女儿,算了吧,别坏了她们的兴致,老爷?”钱凛义道:“罢了罢了,我也是头一回听她如此开怀大笑啊,夫人说的对,府内也没什么外人,就由着她们闹几天吧,我们走。”
潘小溪抬起脸来冲钱思语一笑道:“太投入啦,呵呵,我这个人很容易入戏太深。”钱思语皱起脸来道:“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时而哭时而笑的。”潘小溪把古琴摆回琴台上,转身看着这张熟悉的容颜道:“大概我只有在这张脸面前才那么容易失态,你俩这么相像,你该不会是她的前世吧?”钱思语一时没明白道:“谁?”潘小溪低下头道:“对不起。”钱思语一楞,随即悟道:“哦,你刚才的悲伤是因为想起你媳妇儿?潘小溪,我真的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吗?可是你是女子啊?都是男子娶媳妇儿的,你怎么也能娶媳妇儿呢?”潘小溪看着她点了点头道:“我是来自未来世界的啊,在我们那个世界里,婚姻大事儿可不是由父母做主,更不是凭媒妁之言,是双方两情相悦就能够在一起了,这个叫做自由恋爱。所以说,爱情是没有性别之分的,男人爱女人,男人爱男人,女人爱女人,都可以。只是两个人真心相爱,女子娶女子为妻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对了,贞儿,现在你这里是哪个朝代啊?”
钱思语惊讶的张大嘴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潘长溪把房内的桌椅摆回原处道:“怎么啦?想吃那糖啦?”钱思语的思想还停留在潘小溪原来的问题上,便答道:“宋。”潘小溪取出一粒润喉糖晃了晃,故意曲解道:“送?那你张嘴,你不张嘴我怎么送糖进去?”钱思语急忙摇了摇头:“不是,我说的是朝代,如今我朝叫大宋。”潘小溪‘哦’了一声,把糖丢进自己嘴里道:“那看来我乌龙了,不好意思啊,这粒糖就我自己吃吧。”钱思语紧抿双唇忍了忍,还是开口道:“给我糖。”潘小溪仔细看了看闺房的墙和已修补好的屋顶下的横梁,找了个位置,甩手一抛,糖盒精准的搁到了横梁上。钱思语抬头一望取不到了,不禁有些难过,她看着潘小溪那张在她眼前左动右动的嘴,心里一喜,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