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阁老更加疑惑愕然:“皇上为何对娘娘如此说呢?”自古就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狗道理,不论你身家如何显赫尊崇,终是难抵抗皇权。可眼下皇位岌岌可危,皇上是断不可能这样警醒石家的。
要知道石家可是皇上背后的一座靠山,有了石家皇权才会稳固下来,石家也会因皇权而更加风光无限,地位遥遥直上。
石皇后语气艰涩道:“两天前皇上召见本宫前去侍驾,本宫亲眼瞧见那些侍卫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倒下的,进入宫殿内,本宫发现贤德妃竟然昏倒在地上。”
石阁老胡须猛烈颤动,眼皮子快速的跳了几下,方有平静下来,石皇后长长吁了口气:“自幼祖父教导孙女遇事不惊,思前思后再做决定。孙女自认为一直做的很好,可自从皇上大病之后,心思越难猜摸,无从看透。”
石阁老满是慈爱之色的安慰了会石皇后,石皇后接着道:“当时并无外人在场,皇上亲口对本宫说了那几句话。然后就吩咐人将贤德妃和本宫送了回去。”
四王八公当年因从龙之功,各自被封了王公爵,位居高位,享尽荣华富贵。石家却与另外几家关系不大亲厚,甚少来往。
石阁老心内惴惴不安,莫非当今是准备借此事栽赃陷害污蔑孙女毒害侍卫,谋害当朝贵妃。毕竟当时并无外人在场,只有些小太监看到事发经过,死无对证,任凭皇后智谋远虑,皆逃脱不了妒忌这一条,倘若外人得知半分闲言闲语,与石家对立的朝臣,恨不能添油加醋,好乘此扳倒石家。
转而又一想,当今圣上绝无道理如此做,这无疑是为他人做嫁裳,便宜了那些有心有企图之人。
石家的宠辱可是皇家息息相关的。
石皇后蹙眉:“祖父,他这是在点醒我们,他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的皇帝,他可以借后宫争宠之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简简单单就可以挑起几家争斗。”
石阁老掩拳咳嗽了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后宫一直是和前朝有莫大关联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只有皇上在,你才能贵为皇后”。他是在向我们几家展现他的实力受力,拉拢我们几家,只怕后面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后面的几句话石阁老并未对石皇后明说,怕她胡思乱想。简单的一石二鸟之计,并可窥见当今手段可谓不一般。
石皇后看向远处,细细碎碎的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有些儿刺眼,石皇后淡淡道:“后来我听珠儿说,他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引出一个行踪不定之人。”
石阁老起了兴趣,追问起来,石皇后眉头舒展淡淡道:“那人经常潜入后宫,却从未被任何人发现过,可后宫也没见少了些什么。想来是个身手非凡之辈,令人捉摸不透,只是不知是何居心潜入宫中。”
大内高手如云,牢如铁桶,这人却仿佛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石阁老心内震惊,好在这人没有歹意,不然宫内早就发生突如其来的意外,枝节横生。令石阁老震撼的是,如此多的大内高手,竟然没有一人发现此人行迹,却被那性情温和懦弱的皇上瞧的分明,还设计引出此人。石阁老背后渐渐发凉,额头沁出汗珠儿,深不可测的帝王,故布疑阵,最后成功的收用了神秘之人。石阁老被自己的脑补惊出一身冷汗,抹了把老脸,宽慰石皇后不要想太多,好好管理后宫。
石阁老进宫见驾,第一眼瞧见贾琏,就十分笃定,这人必定是那行径莫测卧虎藏龙之辈。
石阁老从思绪中跳脱出来,上下细细的端详了会石奋斗,斟酌再三,还是絮絮叨叨将那日宫内和孙女的对话,简单的对石奋斗说了遍。
石奋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吃惊不已。
君心难测,这看似无能的皇帝竟然有如此大智慧,大谋略,不可谓不是大智若愚。
石奋斗问道:“父亲可知那人身份?能瞒的过去萧阁老一方人么?”
石阁老撇嘴:“若不是珠儿暗中透露了这么点消息,老夫都不曾看出一二,更何况那无知莽夫呢”。语气中透着股懊恼之色。
石阁老斜觑了一眼石奋斗,暗暗忖度,儿子看一辈子估计都看不出来,两相比较,石阁老找回了点自信,昂起下颌。
儿子是不指望了,不过我有个好孙子,眼下八成被那人给收入麾下了。
石奋斗狐疑的看了一眼笑的自得的老父:“父亲,忠安亲王临阵倒戈,这次会不会再搀和一脚?”
石阁老伸手在石奋斗脑门上弹了一下,石奋斗微微敛眉,不敢吭声,石阁老笑道:“不错,不错,有长进。萧阁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是明面上的,毋庸置疑了。可那忠安亲王却是个深藏不漏的狐狸,只怕萧阁老会阴沟里翻船,赔了夫人又折兵。”
石奋斗羞涩的笑了笑,老父亲难得夸奖他一次,很是意外。